“姐姐,你竟然笑了!”丘芸婼愕然驚叫,揉揉眼睛,不敢置信的盯著銅鏡裏盛裝半卸的女子。“你知道嗎?你已經很久沒這樣笑過了。”
花閑愁手中動作一滯,“我為你高興,當然會笑。”
“姐姐,你嫁給了他,難道不高興嗎?你明明……”丘芸婼忽然住口,沒有再說下去。
“芸婼,我很羨慕你。”
丘芸婼訕訕撓頭,轉移話題,“姐姐,你今後有何打算,總不能一輩子困在這鬼地方。”
“能走則罷,不能的話……就這樣過罷。他……若同如今這般……日子還算熬得過去。”
“可他萬一……真的娶了三千個老婆,你怎麼辦?”丘芸婼搖頭,苦著臉道。
她扶額,歎了口氣,“那不是更好,弱水三千,隻取一瓢豈不是虧了。他那般精明,放棄糾纏是早晚的事。”
話音剛落,一股風攜著濃重的酒氣彌散,花閑愁驚起回頭,隻見一身盛裝的男人麵帶慍色直直向她而來。
“都給朕滾出去!”
微醺的男人一聲厲喝,嚇得剛要隨他進來的喜娘和內侍一個哆嗦。丘芸婼翻了個白眼,又向花閑愁投去一個安慰的眼神,不情願的退了出去,順便支開了一眾跪在殿外瑟瑟發抖的眾人。
大門被一股大力撞得微顫,哢嚓一聲落了鎖。
丘芸婼心裏氣悶,揪住一個小內侍問話,“他……陛下在外麵到底站了多久?”
“從,從您說是自己是沛公子的曾奶奶開始就……”
“好了,閉嘴吧!”
丘芸婼給了他一拳,小內侍嚇得六神無主,拔腿就跑。
“真是不要臉,竟然聽牆角!”
丘芸婼小聲嘟囔著,不禁開始憂心起花閑愁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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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夜色漸暗,夜風習習,透窗而至,消散了幾許炎夏的暑氣。
花閑愁發絲隨風而動,弄得麵頰微癢,她蹙了蹙眉,卻未動分毫。
風更大了些,潮濕沁涼中夾雜著泥土的味道。
似是要下雨了。
她這才下意識看了眼窗外,沒有看到窗前一直懸掛的紫色風鈴。這才驚覺,自己早已搬出了芙蕖殿。
如今所在之處是皇帝寢宮,善德殿。
她驀然回神,看向眼前滿臉陰鬱的男人,心灰意懶之餘不由覺得有些好笑,“臣妾參見陛下。”
她話音剛落,隻覺一陣風起,眼前瞬間變成一片薄如雲煙的緋色。
怔忪之間,他已近身,帶著薄怒和滿身的酒氣,在她耳邊低聲道:“禮未成,你便掀了頭紗。倒是絲毫不在意朕的顏麵。現在卻以臣妾自居,不覺得太早了嗎?”
她下意識的輕撫他強行為她披上的紅紗,朱唇輕揚,笑意卻未達眼底,抬眸對上他如墨的星眸,聲音縹緲似晨曦薄暮:“這樣說……我以為你會高興。”
身子倏然騰空,她心下一顫,驚叫一聲,雙手反射性地環住他的脖頸。
“洞房花燭夜,嗬,朕本來是很高興。”他打橫抱著她,進了內室,將她扔在了柔軟的床榻上。
他力氣頗大,她重重跌落在精致的梨花雲榻上,身下冰冷的錦被帶著雷音菊的冷香,令她頭腦一陣暈眩。
她的臉隔著紅紗,如籠上一層赤色煙霞。
他低頭隔著薄紗輕吻她的唇,原本磁性的嗓音變得低沉喑啞:“阿苧,你想要什麼,朕都依你。唯獨要我放棄糾纏,你休想。”
他的手很燙,僵硬的撐在她兩側,久久凝視著她淨白如玉的臉。昏黃的燈燭下,她大睜著雙眼,表情淡漠清冷,沒有任何女兒家該有的羞澀,尤似一位跌落凡間的神女,絕美曼妙,卻無情無心。
他拉下了薄紗,不禁哂笑,修長白皙的手撫上她的臉,劃過眉眼、鼻尖、朱唇,扼住了她的下巴。
沒了紅紗映襯,她的臉蒼白如紙,分不清是恐懼還是心痛,她有些心虛地脫口而出:“方才都是玩笑話,陛下不必當真。”
醉意使他的呼吸愈發急促,眉眼之間交錯著旖念與隱怒仿似要噴薄而出,如饑餓的野獸撲向來之不易的獵物。
“既是如此,就證明給朕看!”
他俯身吻住她,她沒有躲,她的雙頰因為缺氧而泛起紅暈,她微微顫抖,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寒冷。
他埋首在她的脖頸間,微涼的鼻尖輕輕觸碰她的耳廓,貪戀地嗅著她發間的馨香。
她漠然望著著頭頂的承塵,任憑施為,如一隻無助的孤舟,同他一起入魔,跌入萬劫不複的阿鼻之海。
一道閃電劃破天際,雷鳴雨至,傾盆而下。
紅燭殘香、芙蓉帳暖,仿似可以將一切阻隔、剝離。
半室旖旎,半室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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