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抱一會兒(1 / 2)

天微明,善德殿內,燈燭早已燃盡。

花閑愁從沉睡中醒來,她隻覺渾身酸痛,下意識的動了動,這才發覺脖子落了枕。

這枕頭怎麼這麼硬?迷糊中她不禁動了動脖子,這才察覺自己竟在某人胳膊上睡了一夜!

驀地憶起昨夜,她臉頰莫名發燙,想要起身又不敢吵醒他,隻得慢慢抬起他的鐵臂,試圖擺脫他的禁錮。

榻上的男人似有所覺,長臂一撈,竟將她拉回原處。

她嚇得僵了身體,一動不敢動。那樣子看起來溫良乖順。

他閉著眼,抿唇一笑,戲謔道:“怎麼不動了?”

花閑愁咬牙,冷聲作答,“你明知故問。”

他笑意更濃,伸手挽起她的一縷黑發漫不經心的把玩,又不盡興似的輕輕撫上她眼角的朱砂痣,懶聲問道:“還疼嗎?”

她狠狠瞪他,隨即側首,拒絕回答。

“不答便是不疼。”他長眸彎彎,半側著身盯著她看,那眼神令她幾近從榻上彈起。

她真的怕了他,不禁脫口而出:“疼!”

他似是有些失望,頓了頓,又躺回她身邊,猿臂又將她撈回來,啞聲道:“好,那你讓我抱一會兒。”

他的鼻息溫熱急促,弄得她有些癢,卻破天荒地沒有推開他。

“榮親王……對你說了很多我的事嗎?”他的聲音發緊,可有些事,他不得不提。

她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都說了什麼?”

她看了他一眼,道:“說了你的身份和……你的背叛。”

“背叛?和你說的布兵圖有關?”他啞然一笑,不知該從何說起。“這也許是個誤會。”

她默默咬唇,立時回想起那日她在他醉酒後的質問,“你裝醉?”

“我隻是不想騙你。”

這是她第二次聽到這句話。

他將她的手握住,掌心的溫度熨帖著她冰冷的手,竟讓她莫名感到安心。這感覺令她恐懼慌亂,她抽出自己的手,冷眸對上他的眼,她知道不應該再信他,可還是抑製不住心中那一抹希冀。“說吧,但這是最後一次。”

他凝著她,輕輕一歎,“我不知榮親王對你說了什麼,但戚碌的另一麵,他一定不知道。”

“你說什麼?”

“背叛衛國的人不是我,是他。”

她失望的笑了一聲,頓時覺得自己真的蠢,事到如今,怎麼還會給他申辯的機會。“戚碌在送布兵圖時就死了,你要和一個死人對峙嗎?我沒空聽你信口雌黃。”

“他死了?對,他是死了。”他的話語無倫次,麵上浮現出幾許訝然,“何時死的?”

她嘲諷的看著他,精致的臉上多了絲不屑和不耐煩。“我大衛攻打陸離城的前一夜。他冒死送了一張假步兵圖給我父王,還說是你弄到的,當夜便重傷而亡。”喵喵尒説

沈攸寧眸色一深,似是打通了個中關節所在,“原來如此。你們都被他騙了。他根本就沒有死,因為殺死他的人是我。”

她不解的看著他,他的眼中滿是真誠,並無半絲矯飾虛假之色。

“當時我因拒婚被困大理寺半載,這期間便與戚路斷了聯絡。我不知他背著我做了什麼,但自從我出獄,又領命伐衛,便不斷遭到衛國死士的暗算,起初我以為自己變成了衛國的棄子,派死士隻是要將我滅口。我雖心寒,卻也少了些愧疚。”他沉吟半晌又道:“直到那天,假榮親王站在城樓上罵我是叛徒,我才察覺到不對勁。我承認自己確實利用了衛國的信任重返薑國,但這些年,我從未做過任何妨害衛國之事。”

“所以你開始查身邊的內奸,嫌疑最大的……難道是戚碌?”

“真聰明。”他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漫聲道:“我開始調查戚碌其人,這才發現,他也不是衛國人,而是薑國的線人。隻不過,他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認為我可以做他的替罪羊。那卷假步兵圖應該是我皇叔命他送過去的。他知道這事情一旦敗露他便是眾矢之的,便尋了個死士假扮他,替他送圖,還將這授意人說成是我。這樣一來,他可以詐死,擺脫雙麵內線的身份,還將矛頭指向了我,利用衛國殺我,不為薑國留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