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永遠的刻在了她的腦海裏,很多年以後,她依然清晰的記得,1976年的那個秋日,她的蓋世英雄踏著七彩祥雲來救她。
“田留根是吧,”趙辰飛眼睛猩紅,一步一步逼近田留根,單手提起了抖成篩子的田留根,用力扔在了地上,“今天,老子就廢了你的根。”
趙辰飛宛如地獄裏的修羅,身上的戾氣越來越重。他抬起腳,照著田留根的下身就踩了下去。
田留根發出一陣陣殺豬般的慘叫聲,在地上滾來滾去,不一會兒,就暈死了過去。
“趙辰飛!”謝思甜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進了趙辰飛的懷裏。
“甜甜,別哭。”趙辰飛輕輕的攏起她滑落的衣衫,眼底泛起絲絲縷縷的疼惜。
女孩白嫩的肩膀上,好幾道青青紅紅的手指印,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都怪我不好,我應該想到的,是我大意了。”趙辰飛緊緊的摟住懷裏的女孩,心裏那股子想要毀天滅地的焦躁,慢慢的消退下來。
謝思甜還沒從恐懼中回過神來,窩在趙辰飛的懷裏瑟瑟發抖。
趙辰飛的心像是被針刺了一下,將將冷卻的怒火,又一次被點燃。
他極力壓抑著自己滿腔的戾氣,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道:“別怕,有我在。”
謝思甜抬起一雙淚眼,對上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心髒像是突然漏了一拍。
這雙眸子似乎和往常很不一樣,少了些清冷,多了些許溫柔,還有別的東西。
當她看到趙辰飛胸前的那片濡濕時,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還抱著趙辰飛的腰。
“對不起!”她一把推開了他,一張臉紅得仿佛要滴血。喵喵尒説
猝不及防的被推開,趙辰飛感覺到懷裏突然一空,心裏有些失落。
半晌,謝思甜指著癱在地上的田留根,心裏有些害怕,“那個,趙辰飛,這個人不會死了吧?”
如果這人死了,會不會連累趙辰飛?
“不會,我有分寸。”趙辰飛掃了一眼昏死的田留根,目光又是一凜。
“垃圾,狗雜種。”謝思甜一張小臉驟然變色,眸子裏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她狠狠的踢了田留根幾腳。要不是怕把人弄死了犯法,她真想將這個畜生大卸八塊。
她現在後怕的很,如果沒有趙辰飛,後果不堪設想。那一刹那,她是動了玉石俱焚的念頭的,如果這個畜生得逞,她一定會和他同歸於盡。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謝思甜漸漸恢複了理智,眼下,有一個重要的問題擺在了他們麵前。
“你先回知青點,我去找王建平,讓他跟我一起去縣公安局自首。”
“我和你一起去,我要去作證,是他要強j我,你見義勇為救了我。”
“聽話,你這樣去了,輿論對你很不利。”
“我不怕,就是因為有那麼多人為了所謂的麵子吃啞巴虧,才會縱容那些人有恃無恐的犯罪。該譴責的應該是罪犯,不是受害者。女孩們明明是受害者,為什麼卻要遭受指責?”
趙辰飛定定的看著謝思甜,目光越來越溫柔。這一刻,他被深深的震撼了。這個女孩,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堅強。
“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保護好你的。”趙辰飛脫口而出。
說完,自己竟先紅了臉,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大約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謝思甜先是楞了一下,接著又感激的說:“趙辰飛,謝謝你。”
“你這麼傻,這麼笨,我要是不護著你,你還不得被人欺負死。”趙辰飛一張俊臉掠過一絲赧然,見女孩沒有多想,他暗暗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望。
“你才笨,你才傻。”
“好,我笨,我傻。”趙辰飛或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嘴角的弧度已經顛覆了他以往的形象,那個驕傲淡漠的趙辰飛,形象轟然倒塌。
***
趙辰飛和謝思甜被帶走的時候,整個田樓大隊一片嘩然。
田樓大隊在書記田德全和民兵隊長王建平的管理下,一直是整個紅旗公社的先進,沒想到竟出了強j女知青未遂的事件。
始作俑者田留根被送到了縣醫院,經過醫生救治,雖然已經脫離了危險,但命根子是徹底的毀了。
田德全從公社回來,一回家就將家裏的大門鎖上了,臉色鐵青。
“秀秀,你說實話,這件事和你有沒有關係?”田德全聲色俱厲的指著田秀秀問,眼裏是滿滿的失望和痛心。
這個孩子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如果她以前鬧退婚編排別人,還勉強算得上是無知任性的話,那她現在的行為就是在傷天害理了。
一個十八、九歲的大姑娘,要是被田留根這種渣滓毀了清白,那可真是生不如死了。
瘋牛的事他還能自欺欺人的說是巧合,可這件事,打死他都不信這裏麵沒有蹊蹺。這個田留根雖然沒少禍害女人,可他禍害的都是一些死了男人的寡婦。強j女知青的事,給他個膽子也不敢。
“我在爹眼裏就這麼壞嗎?我也是個姑娘,當然知道這樣的事對一個姑娘有多嚴重,我怎麼可能幹出這樣的事情。是,我是討厭謝思甜,也說了她的壞話,可我沒有害她。”田秀秀委屈的直掉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