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個明白人。”黛玉感歎道,“但願你能一直這麼明白,那就不用我擔心了。”
話音未落,隻聽外麵有人笑道:“姑娘又瞎擔心什麼?”
隨著話音落地,紫鵑一打簾子進來了,盯著雪雁直笑。
雪雁知道她都聽見了,越發窘得無在自容,不由自主地躲到了黛玉身後。
黛玉笑著打圓場道:“偏你耳尖,什麼話都聽了去!”說完又問,“這次備齊了嗎?”
紫鵑道:“備齊了,我怕姑娘不滿意,還額外多備了兩樣,這下可沒人說咱們小氣了。”
黛玉點頭,隨後在兩人的服侍下換上了白色粉綠繡竹葉梅花領褙子,白底繡花的馬麵裙,外罩杏紅鑲邊石榴紅的夾棉鬥篷。
這個時節,說冷不冷說熱不熱,黛玉打小身子單薄,所以一旦出門,還是習慣性地保暖為主。
紫鵑前後左右瞧了瞧,見她沒戴幾樣首飾,便又替黛玉在少女髻上插了一支鑲寶蝶戀花的金步搖,這才扶她起身道:“咱們雖不是去赴什麼高門大宴,好歹也是初次登人家的門,不好太寒酸了,添一支鑲寶的步搖剛剛好。”
黛玉倒無所謂,一邊往外走一邊說:“就你想得多,依我說,外邊春花正盛,隨便摘一朵簪上倒更應景……”說完,眾人都笑了。
姑蘇林宅與宣化林宅都建在各自的莊子裏,中間隔了一條大路。雖說是大路,到底也是土路,車子走在上麵甚是顛簸。好在黛玉在鄉下多年,早已習慣了這坑窪不平的土路,也不覺得有什麼,隻管欣賞路兩邊的春花春草,轉眼也就走出大路,拐上了通往莊子深處的一段小路,宣化林宅就建在莊子的正中間。
與姑蘇林宅典型的江南建築風格不同,宣化林宅則建得更厚重一些。青磚素瓦,漆簷舊壁,讓人瞧上一眼便油然生出端莊肅穆之感來。
黛玉雖說居在鄉下多年,可如此近距離地看到宣化林宅還是頭一次,忍不住問趕車的劉老伯:“這樣厚重古樸的宅子,應該有些年頭了吧?”
劉老伯笑著搖搖頭:“姑娘別瞧著這宅子外觀陳舊,其實建起來也不過十來年的光景。若我記得沒錯,大約是和咱家宅子前後腳建的。”
“哦?”黛玉納悶,“既如此,怎麼這宅子如此陳舊?連外牆上舊年雨水衝刷的印跡都還在。可是主人不在,看守之人疏於打理?還是主人壓根就不在乎這些細枝末節?”
劉老伯想了想,方道:“人家宅子裏的事,我這老頭子也說不太清,隻偶爾聽說宣化林家的主人並不在此常住,隻他們家三爺偶爾小住,大多一兩月就又走了,所以到底是下人們懶得打理還是那位三爺壓根就不屑理會,可能隻有他們自己人才會清楚吧!”
“哦……”黛玉忽地記起,昨兒林芳芷來時確實提起過,她家三哥年前外出遊曆才回來就住在這莊子裏。看來這宅子裏主人常年不在是真的,隻可惜了這屋前屋後遍布四周的各色樹木,大約花開花落時鮮少有人欣賞,也是倍感寂寞的吧?
正在感慨著,車子已然行到了宅子正門前,早有小丫頭屋內通信,又有兩個仆婦迎上前來,笑道:“可是林姑娘來了?我家姑娘已經念叨好一陣子了。”
紫鵑等人下車應答,還沒等黛玉下車,林芳芷便帶著幾個丫鬟笑嘻嘻地迎了出來。
“姐姐一路辛苦,”她笑道,“我昨兒走了一趟才知道,咱們兩家之間的路委實太難走了,昨兒一個來回顛得我骨頭都快散了。”
黛玉一邊下車一邊笑道:“你在城裏住慣了,自然受不得這般顛簸,不像我,在鄉下多年,早就習以為常了。好在最近天公作美,沒落一滴雨。你若是夏日裏來,一場大雨過後,滿街的泥濘寸步難行,到時你連抱怨都懶得抱怨了!”
林芳芷掩嘴笑道,“姐姐說得場景我也見識過,當時靯子陷進泥濘裏拔都拔不出來。不過我那就是圖個新鮮來這鄉下住幾日,姐姐既是長住,怎麼不找人修一修路?”
黛玉笑道:“我們莊子附近都是修過的了,隻不過咱們兩家之前不常來往就沒修。日後我們若是常來常往,我就讓人修一修。”
林芳芷忙道:“自然是要常來常往的,這事兒就不勞姐姐費心了,我回頭就讓三哥派人去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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