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睜眼那刻顧不言便忘記在夢裏發生的故事細節,隻記得夢裏的劉嵐還叫劉誠,有一個姐姐,還無憂無慮的童年。
實屬正常,有人經常會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清晰的夢醒來後卻什麼都不記得,隻記得大概。
支撐著身體起來,很容易就能看到地上死狀淒慘的小女孩,不是當日在紫凰宮看到的宮女秀蓮,顧不言牙碰牙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媳婦,剛剛那姑娘是你殺的?”
“不是,是被你中邪昏迷時喝的參湯毒死的。”
“哦,喝了我喝過的參湯死的......嗯??”
顧不言仿佛被雷劈個焦黑,手指顫顫巍巍指著劉嵐,滿臉悲愴,一副武大郎怒斥潘金蓮的語氣:
“沒想到我們那麼多年的夫妻情誼,你真下的去手哇!你是要謀殺親夫啊!滋兒哇滋兒哇。”
劉嵐看著顧不言的戲精行為,一時無語,先找人清理小宮女的屍體:
“小姑娘也是可憐,咱們喝參湯沒事,她喝完卻死了。”
顧不言立馬停止栝噪的滋兒哇,翻臉比翻書還快,正色道:
“會不會是咱從小喝三|鹿|奶|粉|吃添加劑防腐劑的東西吃的,對毒藥有一定的抵抗力?”
“怎麼不說是我要謀殺親夫了。”
“嗐,老公這不是在跟你鬧著玩嗎。你是什麼人我還不知道嘛!”
劉嵐給自己又盛了一碗有毒的參湯,小口喝:
“你隻需要知道咱倆不會在書中不會死於中毒就行了。”
並不想讓顧不言知道書神給兩人加了幾乎無敵的buff。
顧不言之所以喝完放屁可能是在排毒。
因為如果告訴了顧不言,以他的性格絕對會在無聊時做出試試自己對那幾百種毒藥有免疫力,試試什麼類型的棍子刀對自己是無敵的,而大多數時間顧不言都處於一種沒事幹的無聊狀態,就算有事情做顧不言也可以抽空沒事幹。
摸魚人就是如此厲害。
為了減少國家毒藥的消耗,提高武器的利用率。
綜合考慮,此時還是不告訴顧不言為好。
不明真相的顧不言沒有再問,目如銅鈴,眼睜睜看著劉嵐喝完一碗參湯,臉色變幻莫測,最後定格在了感動上麵:
“媳婦你是想為我殉情嘛!”
劉嵐冷冰冰拒絕:
“不會不可能你不要胡思亂想。我跟你一樣也不會中毒。”
“嚶嚶嚶嚶。”
我剛剛明明把咱倆的墓誌銘都想好了。
顧不言之妻之墓,劉嵐之夫之墓。
得不償所不願的顧不言從栝噪機化身為嚶嚶怪。
顧不言嚶了半天也沒見劉嵐過來親親自己以示安慰,沒一會兒就覺得有點無聊,主動端正態度扯正事:
“媳婦你想回去嗎?”
劉嵐又開始舀湯,對要回現實世界不甚在意:
“隨便。你呢?”
顧不言撓撓耳朵,心想果然是我媳婦,我們真是心有靈犀不點就通:
“我也隨便。那就這樣吧!看看情況再說。”頓一頓,人格分裂般語氣突然來了一個180度大轉變,威脅道:
“咱別喝了行嘛!湯有那麼好喝嗎?看看你身體剛剛痊愈的老公!”
“啊~~~”
剛說完的顧不言把手臂伸回被子,瞬間發出一聲淒慘的喊叫,隻見他慌慌張張捂著胳膊蹦下床,做小媳婦狀貼到劉嵐身上:
“被子裏有針,囊(紮)到我了。”
劉嵐將信將疑,放下瓷碗,抓起顧不言受傷的手臂仔細查看,正是畫滿詭異紋路的那條手臂,可能是因為赤色晃眼,劉嵐一時間沒發覺顧不言身上有針眼。
輕輕搓搓顧不言手臂上的赤色紋路,完整的詭異紋路肉眼可見少了一塊,取而代之的是黑黢黢的汙垢,劉嵐聳聳鼻子,語氣多了幾分寒意:
“顧不言,你多長時間沒洗澡了。”
不知大禍臨頭的顧不言耿直道:
“從來到這就沒洗過。你再搓搓我唄,還挺舒服。”
劉嵐抄起桌子上的抹布,氣勢洶洶在顧不言手臂上搓來搓去,赤色紋路很快便消失不見,出現的是顧不言與周圍膚色略微白皙的皮膚。
一簇簇新陳代謝排出的汙泥被弄成長條狀整整齊齊躺在顧不言手臂上,躺在原本幹幹淨淨此時卻黑黢黢的抹布上。
顧不言肩膀上詭異的紋路根本沒有完全發揮它的作用,一大半全被顧不言自身新陳代謝生成的保護殼擋下。
從來沒想過詛咒被汙垢擋下的劉嵐臉都綠了,想自己竟然抱著一個巨大的泥垢汙染源睡了兩天。
掐住顧不言的耳朵尖,湊到自己嘴邊,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