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收到的?誰送來的?”
“沒見著人,管家今早開鋪的時候,在後門門縫處發現的,應該是一大早塞進來的。”
徐朔之抿了抿嘴,又看了看信封,終究是沒有打開。
梁長風推開長風堂的大門,便聽到裏麵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響,不多會兒又聽到有人在裏麵說話。
“跑啊,你再跑啊,你再跑我就把你吊起來烤熟了!”
“哎,你個瞎子還來勁是不!”
“嘿,還敢踹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梁長風繼續往裏走,見大堂裏東倒西歪的桌椅板凳也不生氣,扶正其中一張椅子後,慢悠悠坐下。
“大哥,你回來啦!”
葒曳仍舊著一身紅衣,隻不過除了臉上的麵紗戴得完好,其他地方都弄得髒兮兮的,頭上還占了幾根雞毛,顯得有些滑稽。
“我還以為你今天也不回來呢。”
梁長風顛了顛桌上的水壺,葒曳趕忙搶過幫忙。
“我給你泡茶去。”說罷,她樂滋滋地跑開了。
阿花從裏屋晃晃悠悠走出來,也不知剛才葒曳剛才怎麼折騰它了,全身弄得也是亂糟糟的。
“我若是再晚回來些,這長風堂該被你拆了吧。”
“我還想問呢,大哥你從哪兒撿回來的怪雞,這一早上盡跟它鬥智鬥勇了。”
葒曳遞過茶盞,又想去抓雞,被梁長風攔下了。
“我看是你跟我鬥智鬥勇吧。”梁長風接過茶,抿了一口,接著說,“雲中飛來找你了?”
“啊,什麼呀?他老人家我可好久沒見到了。”葒曳揮動著衣袖,扭扭捏捏轉過身,“我先幫你把屋子收拾幹淨啊。”
“回來。”梁長風語氣溫和,將她喚回來,“你的易容術越來越厲害了,我都差點被騙。”
葒曳眨了眨眼睛,坐回梁長風對麵,托著下巴喜滋滋地說:“真的?我這次可是下了真功夫,雲老頭都誇我呢。”
梁長風微微一笑,也托著下巴回看她:“剛才還說沒見過呢。”
葒曳知道被套了話,幹脆大方承認:“好啦好啦,我是見他了,什麼都瞞不過大哥的眼睛。”
梁長風俯身將走到腳邊的阿花捧起,將其端端正正抱在懷裏,不緊不慢道:“後來呢,他怎麼說?”
“哎呀,你也知道雲老頭貪玩啊,他說要進麗舟府,還說要我給他換張臉。”
“你花了多久給他易容?”
葒曳露出得意的小眼神:“也沒有多久啦,至多半個時辰。你當真見著他了?”
“麗舟府可不是用來玩耍的地方。”梁長風說。
“我知道,但是雲老頭吧,以他的本領絕對不會出事。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我也很好奇,他這次來究竟想做什麼。”
梁長風拍了下葒曳的頭,一副管教她的口氣道:“好奇心太重可不是好事。”
“嘁,我又不是小孩子。”
梁長風搖搖頭,知道葒曳生來就是這性子,隻是有些事他不得不提點。
“總之,你記得我的話。”
“好了好了,真囉嗦,一點都不像你。”葒曳摸著腦袋抱怨。
梁長風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事情都辦好了?”
“當然辦好了,對了,我就是給你送信的。左大哥寫了封信,擱你藥箱上了。”
“嗯,我先回屋休息,你走的時候把門關好。”梁長風捧著阿花起身往裏屋走。
“好吧好吧,我不吵你了。”葒曳太清楚梁長風的脾氣了,自然也不計較這些。
三天之後,狄靖武被抓入獄之事已傳遍整個麗舟。盡管外人對事情的前因後果不甚了解,但經眾口相傳竟也將此事勾出大半輪廓,加上大小茶館內那些嘴皮利索的說書人,更是添油加醋地把賞寶宴上的命案講得頗為懸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