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楚墨簫便閉上了眸子,一旁衛霖靜靜看著。
除在單獨麵對夏九歌的時候,他都不會開口說話。
蘇清雖然知道夏九歌醫好了他,卻始終裝作不知,此時聽著夏九歌的指揮,給楚墨簫的傷口消毒,傷口在腹部,再深一些,就傷到腸子了。
眼下,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這傷口太久時間了,必須得細細的消毒,確保縫合之後,不會感染。”夏九歌已經退到了一旁,由著蘇清動手,她隻負責指揮。
衛霖靜靜看著。
他也很奇怪夏九歌的作法,卻沒有阻止。
他當初被毒啞,也看過不少名醫神醫,都沒能讓他開口說話。
隻有夏九歌,幾副藥就讓他恢複如初了。
所以,他信她的醫術。
不過他不信蘇清,所以要在這裏盯著。
不能有半點大意。
蘇清第一次縫合傷口,雖然師傅是夏九歌,仍然縫合的極醜。
低頭看過去,楚墨簫的肚子上仿佛爬了一條蜈蚣。
這個時候也不必注重美觀了,人能活下來就行。
雖然隻是一處傷口無法愈合,可長期下去,怕是也會影響性命的。
“九歌,你的醫術是與什麼人學的?”蘇清表示很懷疑,太懷疑了。
“自學!”夏九歌始終對外宣稱自己是自學成才的。
不過,所有人都不相信。
而關於她的調香術,她一直都告訴天下人,是淩遠所授。
淩遠便對天下人宣布,解除他們的師徒關係。
這世道,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我不信。”蘇清自小學醫,隨著刑鳳珠走南闖北,醫治的病人無數,才積累下了豐富的經驗,加之十分投入,才能有今天的名醫之稱。
可他卻覺得自己遠不及夏九歌。
一時間心裏有些亂。
夏九歌聳了聳肩膀:“何必騙你,騙任何人也不會騙你的。”
她沒有半分曖昧之意,隻是把蘇清當作了自己的朋友。
才會說這樣的話。
可這話,卻被剛剛醒來的楚墨簫聽得一清二楚。
一下子就火了。
卻沒有當場發作,而是睜開眸子看著夏九歌:“九歌,我的傷怎麼樣了?可有辦法醫治?”
對於夏九歌剛剛的話,蘇清是受用的。
此時倒沒有再說什麼。
更沒有注意到楚墨簫那一張隨時要吃人的臉。
衛霖上前,將最近的情況一一彙報。
然後幹脆利落的離開了。
甚至沒與夏九歌招呼一聲。
蘇清擰眉,他有了幾分危機感,這楚墨簫竟然毫不避諱,不知道是什麼用意。
“老二是急著立功了。”楚墨簫輕輕搖頭:“他有所不知,這江南一帶的水匪,已經擰成了一股力量,要連根拔起,難如登天。”
又看向夏九歌:“老二與你說什麼了嗎?”
他知道,昨天是楚墨涼陪著夏九歌在院子轉了幾圈。
“他說,我助太子,就是與他不共戴天。”夏九歌實話實說,這種已經擺到明麵上來講的話,就不必揶著藏著了。
沒有必要如此做。
蘇清想阻止,用腳輕輕碰了夏九歌一下,後者沒有半點反應。
“他是恨透了本宮。”楚墨簫幽幽歎出一口氣:“他始終認為是本宮害死了他的母妃。”
這件事,讓夏九歌有些心虛。
低了頭,掩了情緒。
“回皇城後,這件事必須得查清楚弄明白。”蕭逸寒冷聲說著,事關重大,他也不想一直冤枉下去。
夏九歌到是希望能查清楚的。
當時的小宮女很可疑,可惜,死在天牢裏。
而且那小宮女說出來的話,明顯是受人指使的。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被迷了心智。
那麼,就極有可能與義香門有關係了。
查清楚,對大家都公平。
當初如果能查出實情,楚墨笙也不會將一切都推到楚墨簫身上。
夏九歌是懷疑過三王爺楚墨邪的,畢竟這件事如果鬧大了,對他最有利。
楚墨簫的傷口經過縫合,不再張開來讓人擔心又害怕了,不過,至於具體會如何,還得進一步觀察。
這個時候夏九歌更希望楚墨簫無事的,畢竟還有一個月肖影的孩子才出生,她不想這個一個月裏再出任何意外。
“太子殿下當時隻傷了這一處嗎?”夏九歌替楚墨簫蓋好被子,隨口問了一句。
“還有其它傷口的,用了解藥之後,都慢慢愈合了,隻有這一處始終無法愈合。”楚墨簫擰了眉頭,他也知道有問題,問題很嚴重。
他也不想把命丟在這裏。
夏九歌替他蓋著被子的手僵了一下,臉上帶著不可思議。
下意識的將被子又推了開來,盯著楚墨簫:“還有哪一處受傷之後,傷口愈合了?”
這真的太讓人不可思議了。
楚墨簫也歎息一聲,他不敢有大動作,一動,腹部的傷口就生疼生疼的。
他隻能忍著痛意,抬手指了指手臂,肩膀和腿部,連同背部。
衛霖則上前來,指了具體的位置。
扯起衣服查看了一番。
“這是同時受傷的……”夏九歌有些不能接受,怎麼也想不明白,眉頭更是狠狠擰著。
看著夏九歌的樣子,衛霖點了點頭,這的確是同時受傷的。
所以,所有人都急。
他才會給皇城傳回了消息,甚至單獨給皇後傳了消息。
他傳消息的時候,透露了夏九歌能來江南的語氣。
他沒敢實話告訴皇後,怕皇城那邊會大亂。
好在皇後很在意這唯一的兒子,皇上也很在意這位皇儲,還是將夏九歌送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