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果然又是個晴天。
康複中心不愧是康複中心,就連天氣都令人舒心的不可思議,這裏的陽光時刻充足,暖洋洋照在人身上鬧得整個人都懶洋洋的。
路德有些懶得出門,他最近出去的時候總會被各種各樣的人攔回來,有時候是工作人員,有時候是朋友,出現最多的當然還是他的媽媽。
路德到現在都不太清楚路爸爸和路媽媽是做什麼工作的,隻知道路爸爸很忙,每隔三天會像打卡一樣來看他一次,路媽媽則很空閑,隻要他出門,十次裏得有八次被路媽媽找到帶回去。
至於他的朋友們?說是朋友“們”,其實也不過就是兩三個,每次出現的都是熟麵孔,一個天天在加班,來看他一次就是抽時間,一個天天準備結婚,好像全世界就剩下來一個未婚妻,還有一個,過來之後什麼也不說,長的高高大大的人穿著身裙子,就光坐在窗前,與其說是來探病還不如說是來蹭太陽的。
可他能怎麼樣呢?畢竟是自己的朋友,聽說關係還不錯,他總不能把人趕出去。
不說別的,最後那個蹭太陽的,他確實覺得有幾分熟悉,就好像兩個人曾經相處過挺長一段時間一樣,要不是對方顯而易見的對他沒興趣,他可能還會懷疑兩個人是不是男女朋友關係。WwWx520xs.com
蹭太陽的有一張格外英俊的麵孔,這張臉放在女士身上有些怪異,但要是放在男士身上,就是一種能夠被稱為帥氣的英俊了。好看的人誰不想多看看呢?
路德想著自己的心事,時不時往對方那看上一眼,偶爾陽光正好時,他可以看到對方在陽光下幾乎變成了金色的眸子。
可惜路德對於朋友的記憶也同樣來自於後期灌輸,大部分時候他都保持著一種“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什麼”的茫然,偶爾來了興致就離開房間去外麵逛一會兒,這兒的工作人員有限,地方倒是挺大。如今路德已經放棄了找個病友聊一聊的想法,這座康複中心可真是令人驚訝,占地廣闊暫且不說,光是給每個人分配的區域就足以令人動容,靠雙腿走可能都碰不到對方。起碼路德覺得要不是這一次住進來的費用由《未知種族》的主營方承擔,他是肯定不會選擇待在這裏的。
這是路德老老實實待在房子裏的第二天,他果然不是一個能老實待住的人。
所謂的房間嘛,實際上也隻是一間裝扮的更加溫馨的病房,對於路德來說,這裏存在的意義可能僅僅是便於入睡,但在一個地方待的時間長了,難免會起些探索的欲望。
路德在漫無邊際的想著這些的同時,已經順手掀起了床上的枕頭。根據他的經驗,一般枕頭下或者是枕頭裏總會藏著些什麼——就像是現在。
他拎住床上雪白雪白的枕頭的兩個角,在病床上方抖了抖。你以為會掉出來什麼嗎?不是,事實什麼都沒有,但路德還是發現了不對勁。
他手中的枕頭是柔軟的質地,軟蓬蓬的內裏大概是棉質,按下去就是一個小坑。
手感沒什麼問題,枕頭的重量可不是這麼說的。路德手中的枕頭足有一般枕頭的兩倍重,隨著他的抖動還會發出“卡啦啦”的聲音。
突然轉場之後出現的枕頭果然應該被拆掉。
被拆掉的枕頭可憐巴巴的趴在床的一角,柔軟的內芯露了出來,被路德胡亂的堆在一旁,枕芯裏的東西是張薄薄的金屬片,讓好好的一個枕頭成了線索道具。
病床上還有一隻枕頭,雖然不大,但好歹湊了個成雙成對,路德順手把這一隻取來,如法炮製,果然發現了另一張金屬片。
嘴上說著已經離開遊戲,對那些奇特的探索不感興趣,但實際上路德十分自然的開始鼓搗兩張金屬片,發現上麵有相對的凹槽,一點兒磕巴都不帶,嗖的就把他們裝在了一起。
兩張金屬片被交疊著放在白色的床單上,呈現出微微的黃褐色,路德有些莫名的盯著兩張金屬片發呆,不知道都已經出了遊戲的自己該拿這兩個明顯的線索物品怎麼辦。
——總不會是什麼神奇的大冒險,對吧?現實中誰有空編造一個幾乎完美的人生履曆呢?他可是已經從勞心勞力的遊戲出來了呀,明明是現實,為什麼還要考驗他的腦力呢?
“滋,滋滋……刺啦……”
陌生的動靜,像故障的電台。
路德仿佛聽到從什麼地方傳來了刺耳的電子聲,離他很近,但聽不清,刺耳的噪聲近到像在他腦子裏響起,哪怕是頻頻搖頭也擺脫不了。他一隻手捂住了腦袋,感覺自己的太陽穴脹得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