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戚玥睡下之後,顧淮悄悄開了盞燈,重新那起藥膏,又給她抹了一遍。

大概是白天太累了,他的動作並沒有驚醒她,隻是擦到疼的時候,輕輕哼兩聲,一直都沒有醒。

上完藥,將藥瓶放到一邊,伸手將她的發絲撥開。

也不知道在夢些什麼,睡著了眉頭還是蹙著的,他歎了口氣,從他開始在意她心裏想什麼那天起,他就淪陷得不能自拔。

越是了解,越發不能放手。

什麼菟絲花,什麼心機深,她除了有點財迷,跟他所以為的樣子完全不同。

出了事,受了傷,她從來不會第一時間跟他說,在她心裏,他不是那個可以讓她毫無戒備把自己交付出去的人,她不相信他會幫她,就如同不相信他嘴裏說的要捧紅她。

第一次,他對這個女人束手無策,原來喜歡一個人,不被回應是這種感覺啊,這些年,你也是這般難受嗎。

他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在書裏看過的一個故事。

故事裏,小沙彌問:師傅,為什麼對一個越好,他越不在乎自己呢。

師傅回:你跋山涉水去見的人,不會記得你;他隻會記得,自己跋山涉水去見的人,付出的痛苦越深,珍惜的程度才會越深。

他大概就是故事裏的前者,戚玥那些好如今想起來,卑微又討好,他正眼都不曾看過,如今她走出來了,死纏爛打的反倒成了他。

被跋山涉水來見的人,不是不在意,而是太遲鈍,所有的好來的太容易,以至於當做理所當然。

這世上,哪有什麼理所當然的好。

顧淮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掀開被子去了洗手間。

原本在床上緊閉雙眼的人,睫毛顫了顫,翻了個身,攥緊了被子。

顧淮擦完藥,她就醒了,沒有睜眼,是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說什麼都顯得曖昧又尷尬。

她還從沒見過這麼溫柔的顧淮,一時間讓她無所適從。

要命了!

她摸了摸被他親吻的地方,抓起被子捂住臉。

有點出息吧,戚玥!

第二天一早,季雲書就來了。

戚玥開門的時候有些意外,“季秘書,這麼早?”

她以為是顧淮叫季雲書商量公司的事情,顧淮雖然請假,但是這些天並沒有完全閑著,公司有什麼動靜,季雲書都會第一時間聯係他,甚至有時候她收工回來,兩人還在書房裏談話。

“先進來坐吧,我去叫他。”

“不用,我是接太太去片場的。”

戚玥動作一頓,“你,你說什麼?”

“我接太太你去片場。”季雲書保持著微笑。

“接我?我自己開車就行,不用你接。”

“顧……”看見出現在玄關的身影,季雲書頓了下繼續道,“保證公司產品形象大使人身安全,也是我的主要工作之一,而且,”他壓低聲音,“我也想去看看安小姐。”

戚玥瞪大眼睛,“你對她……”

季雲書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笑得有些溫和,“太太心裏知道就好。”

戚玥神色複雜,季雲書是顧淮的助理,之前她還騙安薇兒自己跟他是一對兒,現在再帶著他過去,這叫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