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微博,時越儀就沒去管網上的動向了,反正團隊會替她留意所有善意與惡意的評論,萬一被人黑了,他們也能迅速解決,不得不說,陳丹帶領的團隊,其工作能力還是很配得起時越儀發給他們的工資的,不然上次她出國旅遊也不回惦記著給這幫人待伴手禮。
看了下手機的電量提醒,時越儀從隨身挎著的小包裏翻出了充電器,把手機放到電視櫃的台麵上讓它慢慢充電,自己則將牆角的小行李箱放倒,蹲下來將裏麵的便服和護膚品挨個還原到櫃子裏,最後才從最底下的那個隔層裏取出一個小小的相框,習慣性地檢查了一下相框是否仍舊完好,手指在邊緣轉了一圈,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放了進去,它的旁邊還擺著一個稍大一些的相框,不難看出,這兩張圖畫裏的主人公皆是時越儀與弈州,甚至連動作神態都殊無二致,隻不過一個是手繪的畫像,一個則是相片,那被人摩挲得光滑鋥亮的相框邊也昭示著主人對它們的偏愛。
站在床頭的位置,眼角的餘光正好能夠瞥見酒櫃上的一角花容,時越儀鎖抽屜的手稍微頓了頓,俯視著平躺在狹小空間裏的相當具有古樸氣息的肖像畫和照片,她略微思索一會兒,轉而將這兩個木框背後的支架撐開,立在了桌麵正中間的地方,正對著臥室的房門,畫外的時越儀也如同畫上的她一般,揚起了甜美的笑容。
說起來,這張活靈活現的畫像還有一段十分滑稽的來曆。
還是吳微在讀本科時,聽說他們學校金融專業來了一個年輕又帥氣的代課老師,在室友的慫恿下,吳微陪著室友旁聽了一節投資學的課,課堂上,講到某章,老師一本正經地笑著說:“同學們,將來你們要結婚的時候一定要記得,千萬不要拍婚紗照,為什麼呢?從我們金融人的角度來講,我們要用投資的眼光看待事情,比如說,老師我就建議你們找個畫家幫你們畫一張,待日後,你和你的愛人以及那位畫師,你們三人中隻要有一個人出名了,那這幅畫都將大大升值。這是不是比你們去拍婚紗照更好?”m.X520xs.Com
眾人聽了哈哈大笑,老師也不管大家有沒有往心裏去,繼續講後麵的內容了,而吳微作為一個純粹被室友拉來看帥哥的花癡少女,反正本來也不是為了來認真聽投資課的,則肆無忌憚地拿出手機給時越儀發微信,將這件歡樂事跟時越儀分享了一下,還開玩笑地建議:“以後你和弈州結婚的時候,也可以這樣操作。”
彼時的時越儀很是容易想起一出是一出,吳微本想用來打趣她和弈州,沒想到時越儀卻反而覺得這是個不錯的選擇,當即便興致衝衝地拽著弈州去了南鑼鼓巷那邊閑逛,在街角的一株柳樹底下遇見一位街頭畫家,就請對方幫忙畫兩幅栩栩如生的合影圖。但是這位據說畫技高超的畫家卻聲稱自己是搞藝術的,不是那種批量製造死物的繪畫機器,所以自己從不畫兩幅一模一樣的畫。
當被這位街頭藝術家問到他們為什麼要畫兩幅一模一樣的時候,時越儀則靈機一動,俏皮地回答:“不一樣啊,紙張大小不同。而且就像簽訂合同一樣,一式兩份,多浪漫。”
弈州附和著說:“她說得對,隻要是和她訂立的任何契約,都是浪漫的。”
顯然,這位藝術家崇尚的浪漫是自由,並不能理解他們把合同這種死板冰冷的物件同浪漫這個名詞掛等號的解釋,但眼前這對小情侶的言行舉止,已經叫他身臨其境地體會了一把獨特的浪漫氛圍,再加上時越儀鑽的那個令人哭笑不得的空子,便破例地答應了這個要求,鋪好畫具便開始作畫,描摹了一大一小的兩張畫像。
二人付過錢道過謝之後,又一起去附近的某家文藝店精挑細選了兩個素雅的相框,將它們當寶貝兒似的裱了起來,弈州率先收走了那個大的,時越儀則抱緊了眼前這個小的。
那天,她還自認為浪漫地憧憬著未來:“將來等我們舉行婚禮的時候,我就用來昭告天下,讓大家知道你是多有眼光,居然能在人群中一眼就相中我,成為你的女朋友。”
他怎麼回她的呢?他說:“不對。”
還以為他要否認自己說的他對自己一見鍾情的事,時越儀撇了撇嘴:“跟大家說是你追的我,就那麼委屈你?”
弈州定定地望著她帶有薄怒意味的眼睛,淡淡地笑了笑,說:“我們都結婚了,你不應該是我老婆嗎,怎麼會是女朋友?”
時越儀唇角再度彎起一道上揚的弧度,故作矜持地傲嬌:“哼,我那隻是假設,假設懂不懂,現在還不是你老婆呢。”說著說著,時越儀的聲音漸漸變小,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了,急忙又給自己找補了一句,“結不結婚的還不一定呢,反正這幅畫我是用來投資的,將來要是我們分開了,然後你名氣又比我大了,我要是過得不開心,就可以去勒索你了,到時候一定給你開個天價逼你買斷這個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