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得淩大爺我來救你？”
江渝揉了揉額角，“我沒醉，就是有點暈”。
淩焰把人架起，“出去透透氣？”
江渝揮開淩焰，脾氣有些放大，“我要回去了”。
“一起走吧？”淩焰拿過江渝書包，“去我家還是去你家？”
“各回各家！”江渝莫名嫌煩。
淩焰笑，望著暈乎乎的江渝，沒說什麼。
剛到家江渝就犯困。
江渝媽媽在廚房給他們煮醒酒湯喝，拜托淩焰把江渝搬進房間裏。
江渝躺到床上才老實。表情不再皺巴巴，雙手擱身前，睡得四平八穩。
淩焰插兜站在江渝床前，注視一會後低下頭，湊近江渝通紅的耳邊道：“剛吃飯的時候，我聽女生說，十八歲成年禮還有個特殊的儀式。”
江渝閉眼笑，“你怎麼老是聽女生牆角？”
淩焰也笑，“不然你讓我跟你一樣背公式？太沒意思了”。
江渝睜眼看他，表情小傲嬌：“你背得有我好嗎？”
淩焰戳他很淺的隻有一個的小酒窩，“背得好了不起？”
“你知道是什麼特殊儀式嗎？”
“什麼？”
江渝莫名覺得這會氣氛神秘。
“十八歲成年禮過後，要親吻自己喜歡的人。”
江渝眨巴眼。
親吻和喜歡兩個字對於學霸來說有點生疏，淩焰很體諒，給了他些時間反應。
江渝反應過來了，“你編的吧！”
淩焰揚唇一笑，“被你猜對了！”
說著低頭，親了親江渝嘴唇。
江渝媽媽端著醒酒湯進來的時候，江渝都沒反應過來，捧著碗，眼神放空。
江渝媽媽很疑惑，轉頭看淩焰。
淩焰貼心解釋：“剛成年，有點不適應，需要點時間。”
江渝瞪他。
淩焰笑得燦爛。
晚上淩焰很自如地留宿，跟在自己家一樣。
江渝全程欲言又止，最後索性裝醉，背朝淩焰睡得心不在焉。
淩焰明目張膽從背後抱過來的時候，江渝下意識想要掙開，但下一秒覺得醉了的人是不會有獨立意識的，索性讓淩焰抱了。後半夜江渝徹底睡熟，主動抱住了淩焰。搞得淩焰半夜腦子裏開馬拉鬆。
但第二天，江渝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麵色如常，絲毫不見昨晚的黏人，動作無比流暢地撤出淩焰懷抱，起床穿衣洗漱。
淩焰也不著急。
畢竟當初自己也花了很長時間。
而且，他覺得江渝是喜歡自己的。
江渝怎麼可能不喜歡自己。
不過這件事發生的時間不好。
高三的題海和緊張的氛圍很快將兩人之間隱秘糾纏的那份似有若無沉沉壓了下去。
有時候兩人視線隔著幾個人剛對上，下一秒就是試卷下發和老師的叫聲。
於是各自埋頭答題。或是一方站起來回答問題，另一方注視幾秒後移開視線。
瑣碎的時間覆蓋跳動的記憶。
偶爾閃神的時候，江渝都懷疑那天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但下一秒，對上淩焰的視線，他就知道沒有喝醉。
有一個人比他還要深刻。
其實還有一件事可以證明。
無論是淩焰借宿在江渝家，還是江渝借宿在淩焰家，那幾天早上，不是淩焰抱著江渝醒來，就是江渝埋在淩焰懷裏，然後緩慢撤出。偶爾還能聽到頭頂傳來的輕笑，隻不過江渝從來當沒聽見。
如江渝預想的一樣，高考結束那天，江父江母就和他攤牌說他們離婚了，但這並不會改變什麼，他們會一如既往地陪伴他，是他最親的人，也是最愛他的人。
江渝坐在父母麵前，沒告訴他們其實他初二那年就知道了，淩焰就在他身邊。
最後，江渝點了點頭，說道：“沒什麼事我就去找淩焰了。”
江父笑，“準備怎麼慶祝？那小子這會就在樓下等你吧？他進步比你大，上次家長會，說m大有希望？”
江渝蹲在門口穿鞋，“嗯，我們會一起上m大”。
還沒走到樓下，江渝就看見淩焰倚牆抬頭望他，幾秒後問道：“你爸媽說了？”
江渝點頭，下樓梯走到淩焰身邊，“我爸還誇你進步比我大”。
淩焰跟著江渝，“我也這麼覺得。你充其量就是原地踏步”。
江渝沒忍住，笑得不行。
陽光盛大，正午的光景，路上沒幾個人。
兩人走了沒一會就出了汗，但都沒有去林蔭道上，馬路中央，日頭下麵，一步步走得很慢。
“你會和我一起上m大嗎？”
江渝低頭看著自己和淩焰的影子。
淩焰沒說話，過了會伸手去牽江渝。
江渝愣了下，又去看淩焰握著自己的手。
“江渝。”
“嗯。”
“你一直都擁有我的人生。”
江渝轉頭看他，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淩焰話裏的意思。
淩焰沒有看他，目視前方，繼續道：“現在，可不可以把你之後的人生交給我。”
江渝站住沒動。
淩焰傾身，很輕地碰了下江渝嘴唇。
“公平點嘛。我都讓了你十八年。”
江渝忍不住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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