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渝！”
紅燈正要閃過，江渝沒注意。
一輛小型客車飛馳而過。
要不是淩焰一把拉得及時，江渝就被撞飛了。
路邊好幾個行人念念叨叨，說小孩子看著點路，別光顧著打鬧。還有幾個上前問有沒有事。
江渝被淩焰扣在懷裏，好一會沒反應過來。
淩焰似乎嚇到了，低頭一瞬不瞬望著江渝，呼吸聲很重。與前一刻完全是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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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燈閃了又閃，然後亮起。
江渝推了推淩焰，“走吧”。
淩焰不知道在想什麼，點了下頭，拉起江渝的手，往前走去。
一路上淩焰都沒有說話。
江渝也有點後怕。突然想起初中那會淩焰說的平行時空，恍神想到，在另一個平行時空裏，自己是不是就已經被撞了？那淩焰呢？
江渝轉頭看淩焰，發現淩焰也正在看他。
淩焰抿了下嘴角，沒有笑，說道：“我在想，要是沒拉住你，我估計也不活了。”
江渝一下愣住。
“沒法跟你爸媽交代啊。”
淩焰笑，“走吧，別想了。以後看著點路”。
過了一會。
“以後讓我一個人上下學？走一遍我哭一遍？懺悔一遍？那還不如弄死我。”
江渝：“......”
又過了一會。
“江渝，我收回剛才的話。我覺得我也有陰暗麵。”
江渝：“......”
淩焰仰頭望天，“我好陰暗哦”。
江渝完全不知道說什麼。
“我剛才居然想讓你一直待在我身邊。去哪裏我都看著。”
“看著你。看到你壽終正寢這個成語沒有貶義吧？是平安無事活到老的意思吧？學霸？”
江渝：“......”
淩焰琢磨了會，猛搖了下頭，誇張搓了搓手臂，“嘖。真惡心。艸。好惡心。我不要，你還是乖乖跟我走吧”。
江渝：“............”
這年頭，能自己把自己弄惡心的不多了。
高二文理分班，江渝和淩焰都選了理科。
淩焰這兩年的學習總體來說不上不下，沒有太差，也沒好到江渝的程度。但上個大學還是綽綽有餘的。
所以m大來一中自主招生的時候，淩焰猶豫兩秒，也報了名。
這不能歸咎江渝對他有什麼掌控欲
淩焰發現，他倒是對江渝有越來越奇怪的感覺。
最早可以追溯到某次早起醒來回味，腦海裏突然出現江渝那張麵無表情的臉的時候。
淩焰神情呆滯，空白好幾秒，覺得一定是最近和江渝坐太近了，輻射太多的緣故。
最近一次換座位，江渝坐他左手邊，中間隔著一條窄窄的過道。午休的時候，江渝麵朝自己睡。淩焰解題，解著解著視線就盯向江渝。然後，腦子裏會出現一個類似於感歎的聲音，告訴自己，江渝真的很好看，為什麼他以前就沒發現呢？為什麼呢？怎麼可以這麼好看！
弄得坐江渝後排的同學還以為這是什麼魔法：看幾眼學霸就能破解下一步。
於是隔天換座位，淩焰斷然選擇了教室另一頭，不顧江渝疑惑的注視。
但，事與願違。接下來好幾天，淩焰早晨從夢裏醒來都呆滯了。
以至於白天的時候，他都不能直視江渝。
搞得江渝以為他談戀愛了。
某次江渝想要湊近去提醒淩焰不能早戀，但還沒靠近，淩焰就跟尾巴著了火似的，一下竄出幾米遠，忐忑無比茫然失措地望他。比他還要無辜。
江渝更加不明白。
一起上下學的時候也是。
淩焰嘰裏呱啦，徹底阻斷了江渝開口講話的任何可能。
江渝幾次的欲言又止被淩焰強烈的表達欲堵在嗓子口。
後來江渝從青少年心理健康講座上歸納總結，淩焰這是青春期躁動。和更年期差不多。必經的門檻而已，過了這段就好了。m.X520xs.Com
江渝稍稍放心。不然他也不好和淩焰爸媽交代啊。
結果證明江渝是正確的。
淩焰慢慢從躁動期恢複了過來。
有點不同的是，淩焰每次注視江渝的時間都長了那麼點。似乎在思考什麼。
不過江渝沒空想這些，自主招生考試結束後，他們正式進入高三。
淩焰居然考得也不錯，而且平時更加認真，進入高三前的一次綜測，進了年級前一百。
江渝依然穩坐第一。
開學第二周，學校舉辦了十八歲成年禮。
這有點類似最後的狂歡，也有點類似人生的起點，反正每一個身處其中的十八歲高三學子都挺糾結的。
按照慣例，成人禮舉辦完的下午有半天假。
江渝他們班組了個局，高三生們該吃吃該喝喝該哭哭該嚎嚎。
場麵一時驚天動地。
江渝第一次喝酒，喝一半了才發現自己腦子有點暈。
淩焰走過來捏江渝臉的時候，江渝在背化學公式醒神，配平配得一絲不苟。
“江渝你不是吧，這才多少？”
淩焰嘲笑，挨著江渝坐下來，“就怪你平時腦子用太多，關鍵時候被人打包賣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