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很久沒有人住了,曾芹開門進去的時候,立馬就聞到了一股梅雨季裏特有的潮塵味。
當時江渝搬出去,家具都用布罩了起來,隻是地板上積了不少灰,牆壁也有些暗沉。
江渝跟在後麵進來,曾芹已經把客廳和廚房的窗戶打開了,聲音從主臥的房間傳出來:“還需要收拾,味道太大了。”
“我來吧。”
江渝話沒說完,淩焰就背著包一臉陰沉地走到他身邊。
江渝沒有看他,指了指客廳頂上蒙了一層灰的燈罩,“會擦嗎?”
淩焰冷哼。
“去擦吧。”
未等淩焰做出合適的表情來反饋,江渝拉開沙發上罩著的白布,脫了外套擱上去,一邊慢條斯理地挽袖口一邊不客氣安排:“其他幾個房間都要擦。”
淩焰:......
曾芹把所有房間開窗通風之後,走到客廳就看到淩焰踩在矮幾上,手裏捏著塊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抹布,朝後仰著脖子,擰巴著臉擦客廳燈罩。
江渝正在不遠處整理揭下來的白布。
乍看其實是副挺和諧的畫麵
——如果忽略淩焰動作的僵硬、表情的忍耐。
“這是江老師布置的作業,還是淩焰同學自告奮勇要做的?”
曾芹忍不住笑道。
江渝待人冷清,就是對比較熟悉的朋友也不會提出什麼要求,更別說麻煩第一次見麵的人做什麼了。
“我要做的。”
淩焰梗著脖子硬邦邦道,“不關——江、老師、事”。
收拾好正準備拖地的江渝:......㊣ωWW.メ伍2⓪メS.С○м҈
不用這麼博你曾教練好感吧。
也太幼稚了。
江渝好笑又覺得好玩。
他活這麼大,第一次發現,原來二十郎當歲的小孩追起人來是這樣的。
曾芹以為淩焰害羞,也知道畢竟不如自己家自在,便沒有再問,隻是說道:“你先住著,訓練比賽照舊。你爸那裏我也不勸你什麼了,等你想通了,就回去和你爸好好談談——”
“我擦好了。”
淩焰漠然著臉下了矮幾,端起水盆進了其餘幾個房間去擦。
曾芹皺眉歎了口氣,在沙發上坐下低著頭不知道想什麼。
“你別太操心。”
江渝看著淩焰寬闊高挺背影,想了想找到一句話覺得挺合理:“現在的小孩都有點叛逆”。
還囂張。
還撒謊。
還會威脅人。
曾芹搖搖頭,過了會才低聲道出原委。
“你不知道,他家很複雜。淩焰現在被他爸趕出來了——以前從沒有過,都是他爸趕著來學校找他。淩焰拿冠軍那次,他爸一口氣讚助了遊泳隊五十萬。但是他媽媽去世的好幾年裏,父子倆關係一直劍拔弩張......我後來聽淩焰他爸說,他媽媽是自殺去世的,淩焰一直覺得是他爸爸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