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安漸漸睜開了眼睛,頭痛欲裂,她渾身都是刺痛感,她聽見抽抽噎噎的哭泣聲。
有人,抱著她在哭。
她想開口,一瞬間說不出話來了,她嘴裏隻剩下冷冷一聲:“放開,書雪。”
趴在她身上哭的小姑娘,頓時抬起了頭,噙著淚珠,鼻涕眼淚糊一臉,粉嫩極致的可憐狀。
書雪?小時候?
她雙頰帶肉,像是沒張開的粉嫩軟綿,一點沒有長大的凶悍模樣。
她驚訝的奶音道:“小姐,我還以為你死了!”
白之安懶懶地翻了個身:“去叫大夫。”
書雪像是頓時意識到,連聲應著:“好,好,我這就去請大夫。”
woc!什麼情況!我動不了了?!
大夫來的時候,寧映安看向銅鏡,其中的麵容卻是是白之安小時候的模樣,她的發絲還是濕噠噠垂下在臉龐,臉龐還有沒褪去白皙稚嫩的嬰兒肥,大抵是七八歲的模樣。
寧映安在努力嚐試,就是動不了,她被困在這副軀體之中,經曆每日循規蹈矩的生活。
這個年紀的白之安先遇到了白禾舒。
那時候的白之安和白禾舒是親密無間的朋友,白之安生病落水的消息先在白府傳開了。
白之安伸著手腕,請林大夫診脈,天色已經沉了,庭院之中傳來一聲焦急地輕喚:“禾舒小姐!”
白之安看向門口,便看著那個溫婉的小姑娘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她的手搭在門沿上,低著頭直呼氣:“之安,聽說你落水了。”
她是這白府之中頭一個主動來看望她的人,幾位丫鬟隨在身後姍姍來遲。
白禾舒的懷中還抱著藥盒子:“林大夫,快看看這些都是我小時候生病,母親特地給我從西域求來的藥,若是派得上用場,快給之安服用了吧。”
林大夫仔細將藥盒子打開,打量了番,眼神頓時睜開:“這些可都是珍稀的藥物,非漠城地區不能求來。你當真藥給之安小姐。若是叫夫人知道了?”
她認真點頭:“都是自家人,若是能用得上,之安妹妹也能好得快些。”
林大夫拿出其中囑咐了幾句便離開了,白之安用著白禾舒帶來的藥物,身子不寒了,更是好得快些。
她用著這藥心頭湧上一股暖熱,是濃濃的感動。
寧映安由於呆在白之安身子中不能動,卻能感受到白之安對於人物的情緒,她的心頭對於劇情濃烈的恐懼消散不去,她一直在想辦法擺脫這種身體的束縛。
白之安身子稍稍好些的白之安在庭院中走動,便遇上了林臨涯。
林臨涯蹲在屋簷的瓦磚上,還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微風吹動他的發絲,他痞裏痞氣地笑著,腰間別著一把短刀。
白之安會掂量著手中的石子投擲停在屋簷上的林臨涯,林臨涯手一揮變穩穩當當地握住石子。
可他卻在接住石子的一刻,從屋簷上摔了下來,摔了個狗吃屎。
惹得少女前仰後合地大笑。
林臨涯拿著街頭伴夏鋪子賣得糕點來給她送來,因摔了一跤,糕點都被壓散了。攤開那麻布袋子,仔細挑揀著那些糕點,將其中沒有壓散的完整的糕點往衣領子上蹭了蹭,交付到白之安的手中。
林臨涯帶著少年溫柔的稚嫩,卻挺立得若同一把利刃,叫人從中看出了鋒芒,少年俠氣。
她壓根沒和林臨涯客氣,張嘴吃起糕點來。
兩人在庭院之中打鬧了一個夏日,一旦白府之人前來,林臨涯便逃到屋簷上躲著。
白之安日常同白禾舒牽著小手去往街邊遊玩,回到庭院之中便同林臨涯私下見麵。
直到有一天,路過的街道上突然變得熙熙攘攘,人群之中撥開了一條道,她伸著脖子往其中看這種稀奇狀。中間這條道路炸開了許多跳躍的鞭炮,鞭炮散進後飄起了淡淡的白霧。
透過白霧,她仰著頭看黑馬之上是墨府大老爺,他一襲黑衣目不斜視,帶領著隊伍一路上浩浩蕩蕩前行,而他的身後是一位約莫十五歲的少年一襲白衣飄飄,身騎白馬顯得高大許多。
她的視線完全被那位少年奪去了,白之安不曉得,可寧映安曉得,喲,這不就是男主嘛。
“聽聞這墨府這回專為培養墨公子,墨府大老爺將其帶去曆練一番商道,墨公子舞勺之年便隨同商隊見識了這大好河山,眼界也看了不少。”
“還有傳聞說,墨公子此番還碰上了當今微服私訪的聖上,一道說辭很受聖上認同。”
……
身邊人的討論話語入了白之安的耳朵。
馬上的墨言森似乎低頭一瞥,看見了街道上的目光撞上了她,勾著唇角,笑容如沐春風。
寧映安的思想在這具身軀中看著,翩翩公子身騎白馬破霧而出,她聽見了原主猛烈地心跳聲,不由攥緊了手心,一道笑容勾得神魂顛倒,思緒像是粘在了墨言森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