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安一隻手躲開，另一隻手靈巧地塞進廚子兜裏，嬉笑道一聲：“不過是討個好彩頭。”
小柳和小葉雖是府中的丫鬟，按理來說，便是撥了府中地月俸便是足夠了。但她也包了些銀兩，私下偷摸著給小柳和小葉，兩人跟著她，自從甜品鋪子開辦這些日子，早出晚歸，沒有偷閑的時候。
白之安回府時，在一段臨近年夜餘熱的氣氛之中，她想起了一位故人。
她裹上披風，在漫天大雪之中撐著傘，踏入了白雪茫茫之中。敲響房門，那殘破的屋子，木門還零星幾道倒掛的木屑。
“來了。”一道清脆的女聲。
開了門，白之安進屋，屋頂上漏茅草，屋外的雪便飄進了屋子內，叫這點了爐火的屋子中，還透著幾分寒冷。
書雪為白之安泡了壺熱茶，她看著白之安抬眼看著屋簷上的茅草殘破，有一處漏洞，她也有些不好意思道：“之安小姐，怎今日到此處來。”
白之安微蹙眉，對上她的目光，便笑開了：“書雪，年夜之時你能嚐到廚子比拚的菜品嗎？”
書雪福身：“多謝小姐記掛，大夫人仁慈，特許了我去年夜。”
“那便好。”白之安沒多呆，才出門，撐起紙傘。
書雪跪下：“請小姐許我，為小姐撐傘回去。”
白之安收了傘遞給她：“那走吧。”
書雪回屋拿了麵紗遮掩麵容，才出來給白之安撐傘。
她還解釋道：“如此□□，若是叫府中人再看見我與小姐同行，怕是要落人口舌。”
白之安沒有多言，她的步子頓下，伸手由著雪花落在她掌心，並涼涼地化開。
書雪送她撐傘回去，沒多停留，便又回去了，她回屋看見白之安將一疊銀票壓在她的茶盞之下，拿在手中的紅包還留著暖意，她的眼中燙出了淚。
不久後，小柳便帶幾位小廝送來了幾塊炭火和一些冬日結實的茅草。
——
年夜，廚房擠滿了廚子，林凝雲指導，便由著外頭搭了個碩大的棚，灶台也隨地建造，看著大夥手井井有序地搭建起棚子，不免好奇觀望。
林凝雲指揮道：“立一道屏風，林禦廚便坐在屏風之後。”
白之安暖著手壺走到林凝雲的身邊，看她這碩大的空地，在她的指揮下，柱頭拔地而起，精美蟠龍雕刻盤桓而上，紅布高懸，搭建得繁華景榮，朱紅錦繡。
她心中暗念，這林禦廚倒是個神秘人物，就連樣貌都不許人瞧見，莫不是假冒的吧。
她也隻敢心頭想想，卻不敢多說出來。
林凝雲見她到來，便拉著她的手到一處空地：“之安，若是你不介意，便為你騰出此處來做甜品。”
林凝雲也知曉，白之安曾為甜品鋪子的菜單偷盜煩惱過，所以想詢問了白之安的意見。
她看著這一處地點，同那滿滿當當擺放著灶台的台麵寬闊不少，四下無人。
林凝雲見她思量，便繼續道：“若是你介意也無妨，這廚子都出了這場地製作。那廚房便全由你自行支配。”
白之安點頭：“我不介意，在屋外製成甜品，不乏是一道好情趣。”
那日夜裏的打鬥說來蹊蹺又古怪，可也沒人點名指出需菜單。那日之後便無人再來甜品鋪子了。
說起來，莫不成那日也是巧合不定。
天色漸暗，眾多廚子湧向去了外頭，墨川同林凝雲落座主位，墨言森被人攙扶著落座了，白之安坐落側邊，墨川一揮手，廚子便開始動手了。
“墨言森，你的腿傷可好些了？”
“多謝爹記掛，走路已無礙。”
墨川大笑，開著玩笑：“這桃花釀已叫仆從往後院中係數挖出，今日便來嚐一嚐，這叫你領了家法的桃花釀。”
墨言森聽了這話，目光一瞥白之安，她眼中映照著騰飛的火光，閃著刀刃的銀光。
要說這尋常的吃飯表演，看個歌舞彈琴的閑暇樂趣，可沒想到如今年夜的廚藝比拚，還能叫他現場看個煮飯的廚藝。
她看得眼睛都亮了，壓根沒有聽清他們的交談。
那個廚子往國內澆上一勺油，燒得黑鍋冒火光，騰燒著跳躍著火焰。
要說她的甜品算是壓軸。
廚子拿著鍋炳用力一顛，鍋中的飯粒與食材騰飛而起，形成一個彎曲的弧度，精準無誤地係數落入鍋中，一點不落。
她看著激動，便用力鼓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