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安隨著甜品鋪子開業以來,她的生物鍾守時且早。
她懶懶地爬起身,宿醉之後腦子帶著撕裂般疼痛,她看見窗沿下躺著一道黑影,頓想起昨夜她和兄弟墨言森偷喝桃花釀,兩人應當是都喝昏了,他才在此處留宿的。
她也沒特地去吵他,便拿了床被子給他掖上,自己換掉一身舊衣服,拿了把木簪子,隨手別了個發髻,便離開了。
她出屋還打著哈欠,小柳正要前來敲門,安排洗漱,見她出屋:“小姐,昨夜睡得可好?”
她揉著腦袋,懶懶回道:“不太好。”
小柳一聲嬌羞的笑聲:“小姐是對此事生疏了些,多上幾次便習慣了。”
她訕訕笑著,可不敢了,墨川對桃花釀寶貝得很。
府中人人皆知,墨川向來珍稀院中那幾壇桃花釀,回回府中來了共議的商人,便會炫耀般提上一嘴“桃花釀”。
還有幾位關係不錯的商人便開了價揚言要將桃花釀買一壇帶回府。
墨川擺手:“不賣,不賣,說什麼都不賣。”
日子越近,便將桃花釀掛在嘴邊,日常便提上一句,語氣中滿是驕傲。
墨川對桃花釀上心得很,若是再偷喝上幾回,怕是要了命了。
她伸了伸懶腰,看著小葉要去敲門,攔下道:“且慢,待墨言森醒了,自會出來洗漱,你擱門口吧,別進屋了。”
昨日她昏沉沒了意識,墨言森還未睡,便是多喝了,估摸著隻會還難受著,她也沒喚他上床歇息,墨言森還睡在窗沿下,若是叫他人看見了男主這模樣,不好。
小柳和小葉麵麵相覷,掩笑點頭,似是懂了。
白之安也隨意在在院中梳洗一番,便帶上小柳和小葉往菜場去。
——
墨言森一夜未眠,待白之安有了動靜,他便閉上了眼,假意睡眠,眯起一雙眼微微看著—
看著白之安起身,她揉著腦袋,帶一床被子走近,為自己輕柔掖上被角。
她輕手地打開櫃門,拿出衣裳,一襲翠柳拂櫻宋褲和碧荷停蝶的褙子。
舊衣裳滑下,露出飽滿光滑的肩頭,肌膚盛雪,細膩柔滑,他閉上眼阻隔了視線,卻阻隔不住呼吸逐漸濃重,心跳猛烈地跳動。
他還覺得不真切,她還活著,寧映安平平安安的站在麵前,隻是全然換了副軀體。
他仔細想著,緩緩睜開了眼,眯著眼她的身影依稀,對鏡理紅妝,黑發如瀑,她纖長的手指捏著木梳子緩緩梳落。
一下,又一下…
若是遇到卡梳子,她抓著頭發,使了蠻勁硬扯梳子。
“……”
銅鏡銀黃,白之安小臉映在鏡中,彰顯粉嫩,桃腮杏眼,芙蓉如麵。
她拿起木簪子,挽著長發絲一順,便將發髻盤與頭頂,迅速利落,沒加裝飾,天然雕琢的美貌。
白之安出門了,屋外還傳來輕聲細語的交談時,直到所有動靜都消散,他才緩緩爬起聲,目光看向那一壇桃花釀,沉思不散。
白之安在熱熱鬧鬧的菜場中穿梭,今日盤算著做糍粑,糯米是必不可少的。
糯米當選雪白均勻的米粒,便是新米。
將糯米洗淨放著水中淨泡,知道捏至脆斷,便可將糯米撈出放置鍋中蒸煮。
手打糍粑講究迅速利落熱騰騰,所以白之安算著時間差不多,便將打糍粑的石臼搬入甜品鋪子大堂。
——
墨言森也忙活了好一陣,他將桃花釀放入坑中,再鏟著土將其掩蓋,若說昨夜兩人喝這桃花釀不過六盅。
縱然是來年春日,也難叫人察覺缺斤少兩。
他將酒埋放好了,便前去大堂領罪,他在墨川當前叩首道:“孩兒偷飲桃花釀,請爹責罰。”
墨川看向林凝雲,若說這桃花釀珍稀得很,並非是墨川當寶貝,而是林凝雲向來貪這麼一口。
卻是墨川張揚,口口相傳便成了墨川之寶。
不過,墨言森明知林凝雲喜愛,依舊偷飲,實屬不像其所為,不過既他自來認罪,他拂袖道:“上家法。”
——
糯米蒸的白嫩,霧氣騰飛,乘著滾燙的霧氣,白之安迅速將其倒入石臼中。
墨言森趴在領罰的椅凳上。
由於手打糍粑,需要一定氣力,這苦力活白之安攬不下來,便蹲在一旁看兩位師傅輪流敲打糍粑,錘子此起彼伏,有節奏。
那棍子捶打在墨言森的臀部,發出清脆的聲音,一下,兩下……
白糯的糍粑隨著錘子的敲打,壓扁,粘起。由於糯米粘棍子,需要強壯的力量。捶打的聲音很悶。
墨言森趴著,隱忍著發出悶哼聲,細汗從他額頭滲出。
白之安蹲在地上鼓掌助力,偶爾為師傅扇風遞水,主動招攬了零碎的小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