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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銘回去後沒有被白鎖著了,但依然不被允許離開城堡。
其實君銘也沒打算離開城堡,反正隻需要在舞會那天去紅桃皇後的城堡就好了,就算白攔著他不讓他去,愛麗絲也一定會強行把他帶去的。
畢竟,愛麗絲還需要用他來威脅紅桃皇後解除詛咒。
這樣想著,似乎時間的流逝都變快了一些。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十天。
君銘站在勿忘我花海中,有些遺憾的看著一小片已經開始凋零的花。
不遠處的空地上,白正遠遠的望著他。
眼底是癡迷,不舍,和一絲瘋狂。
果然……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做不到忘記這個人。
做不到不愛他。
白握緊了手,指甲陷入掌心,鮮血順著手指流下,滴在了泥土裏。
白閉上雙眼,遮住了血紅的雙眸。
如果一定要離開……
不。
他不會讓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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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銘忽然感覺手上重了起來。
他不適的在床上翻了個身,卻發現腳也很重。
不適感更加明顯,君銘輕哼一聲睜開了雙眼。
而一睜眼,卻發現自己並沒有在熟悉的臥室裏。
入眼是漆黑一片。
君銘驚慌的想要坐起來,卻發現自己手腳都很重,但光線實在太暗,他奮力伸直了雙手想要去摸床頭櫃上的油燈,卻發現手到了一定的位置就沒辦法再伸直了,但是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鐵鏈搖晃聲。
君銘錯愕的又晃了晃手,又聽到了那聲清脆聲這才確信自己又被鎖起來了。
君銘咬了咬牙,輕聲開口:
“白!”
回應他的隻有鐵鏈相碰撞的聲音。
君銘蹙眉,又開口道:“白,我知道你在。你放開我。”
這一次終於有了回應,白的聲音從右邊傳來:
“銘,你為什麼總想逃離我身邊呢?”
聽到他的聲音君銘鬆了口氣:
“你放開我,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
白沒有回應。
“白,我說過,你這樣的做法隻會將我推遠。”
“可是……我不這樣做,你不也會遠離我嗎?如果我不阻止你去舞會,我害怕你不會再回來了……我的直覺告訴我,將你強行留在這裏,會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從某種角度來想,白的直覺是很準的。
畢竟隻要君銘去了舞會,他無論是死在那裏還是完成任務回到二十四號療養院,都不會留在這裏。
所以,他注定要離開白。
但是現在白將他困在這裏,他沒有辦法去舞會,自然也就沒有辦法離開了。
君銘心裏暗罵一聲,緊蹙著眉:
“白,愛麗絲會強行帶我走的。”
“有我在,誰都帶不走你。”
君銘聽出了白語氣中暗藏著的瘋狂:
“你是我的,銘,你隻能是我的。”
君銘知道這回是真的勸不了白了,隻好暫時放棄說服他:
“我在哪兒?”
“一個不會有人知道的地方。誰都進不來,除了我。您以後的每一天都將在這裏度過,我會每天進來陪著您。有我在身旁,就夠了。”
君銘咬牙:“白!別逼我!”
“……無論您恨我也好,愛我也罷。我都愛你,銘。”
這下子是徹底說不通了,君銘開始劇烈的掙紮起來:
“白!你困不住我!!”
在君銘的掙紮下,鐵鏈劇烈碰撞發出巨響。
白在君銘的身旁蹲下,牽起了他的右手,不顧君銘的劇烈反抗,將一枚戒指戴在了他的無名指上。
白輕輕吻著那枚戒指和君銘的皮膚,輕聲說道:
“親愛的銘,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君銘咬牙:“……瘋子。”
“對,我瘋了。我愛你愛的瘋狂,親愛的。”
君銘幹脆撇過了頭。
白也不在意,輕輕站起來在君銘的耳廓印下一吻:
“繼續睡吧,晚安。”
他甚至還幫君銘蓋上了被子,君銘生氣的一腳踢開了,他又重新蓋好,這樣反複幾次,卻是君銘體力不支停下了。
白並沒有生氣的樣子,語氣依然溫柔:“晚安,親愛的。”
君銘冷哼一聲。
白轉身離開了,腳步聲漸漸消失,卻始終都聽不到開門關門或者上下樓梯的聲音。
看來,白真的不打算讓他逃走。
距離舞會還有八天,他怎樣逃脫白的囚禁?
被鎖在這片完全黑暗的地方,君銘甚至無法感知時間的流逝。
白的確和他說的一樣,幾乎無時無刻都守在他的身旁,他帶來食物喂給君銘,扶著君銘去廁所,隻在君銘要睡的時候起身離開這裏。
一開始,君銘還會和他說幾句話,讓他放了自己。
但後來,君銘就慢慢放棄了。
在漫無天日的黑暗裏,再怎麼堅強的人都會慢慢被黑暗侵蝕。
君銘沉默的時候越來越多,甚至通常白和他說話,他也不會應答了。
就在今天,白無數次開口都沒能得到回應,終於忍不住抱住了君銘:
“對不起……對不起……我愛你,我愛你。”
君銘依舊沒有說話,任由白緊緊抱著自己。
過了許久,白驚慌失措的離開了。
從那時候起,白開始每天帶一朵勿忘我來。
君銘依舊不說話,白拿著勿忘我一個人對著他的背影說著話,像是在自言自語。
白一次次充滿希望的來,卻又一次次驚慌失措的離開。
他好像做了個錯誤的決定。
他心愛的貓兒被鎖住了,但貓兒卻失去了活力。
貓的確不再逃跑,總是想著逃離他的身邊了。
然而,他卻寧願這是那個總是想著逃走的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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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銘已經被鎖在這裏六天了,還有兩天,就是那場舞會舉辦的日子了。
而君銘也已經整整四天沒有說過一句話了。
君銘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瘋了,但顯然,白已經被他逼瘋了。
今天,白在給君銘喂完飯後像往常一樣跟他說起了話。
依舊沒有得到君銘的回複。
白停下了自言自語,他伸手粗暴的將君銘的頭掰向自己,一字一句的說道:
“親愛的,我要被你逼瘋了。”
君銘沒有說話,任由白粗暴的動作。
白嘴角上揚,露出了瘋狂的笑容:
“你說話啊!你說話啊!親愛的,你說話啊!”
君銘幹脆閉上了眼,反正在一片黑暗中他也看不清白的模樣。
然而白卻看得清君銘的樣子,見他緩緩閉上了雙眼,白痛苦的將頭靠在了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