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垂下眉眼,伸手輕輕抱住了君銘,將頭靠在他的肩上,貪婪的嗅著他身上獨有的勿忘我花香,語氣眷戀:
“我想您了……”
君銘沉吟片刻,並沒有推開白。
他有一種預感,他很快就可以離開了。
那麼……
在銘公爵走後,他也走了,白會怎麼樣呢?
白會一直忘不了他嗎?
君銘眯著眼睛,輕笑兩聲選擇也抱住了白。
既然他很快就要離開了。
不如先暫時貪戀這讓他安心的餘歡吧。
感受到君銘並不抗拒的回抱,白驚喜地把他抱的更緊了。
然而溫和的場景並沒有保持很久。
“哎呀呀,打擾兩位蜜裏調油了?”
不合時宜的輕笑伴隨愛麗絲的腳步聲到來,君銘瞄了一眼走來的愛麗絲,鬆開了白。
白不悅地抿了抿唇,轉身看向了笑著的愛麗絲:
“你要等到一個月後的舞會?”
“準確來說,是十八天後的舞會。”
“何必?你可以現在就殺了紅桃皇後。”
“我為什麼要殺了小紅桃呢?”
愛麗絲驚訝的說著,“殺別人,是因為他們不配做我的朋友,不殺小紅桃,是因為她是我的朋友。”
君銘冷哼:“沒見過殺了朋友的朋友的。”
愛麗絲對君銘一笑:
“可是小紅桃太在乎你們了呀。難道對待所有的朋友不都該一視同仁嗎?她對你們很好,可為什麼卻總想殺我呢?”
“因為你做了錯事,你殺了叮叮咚咚,你就要付出代價。”
君銘眯了眯眼。
“殺了他們是錯事嗎?那就沒辦法了,畢竟他們總是對紅桃說我的壞話呀,不殺了他們……嘻嘻嘻,難道我殺自己嗎?”
愛麗絲捂著嘴輕笑著,笑聲卻是森然的,讓人聽不出她是高興還是憤怒。
“紅桃總來不把你當做朋友。你隻是個自私的人罷了,你總來就不在乎你的朋友真正想要什麼,所以,你注定擁有不了朋友。”
愛麗絲突然不再笑了。
她冷冷的看著君銘,眼神凜然。
過了片刻,她又笑了起來,並且突然鼓起了掌:
“說的真好,銘公爵。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十八天後的舞會上,最終是我這個自私的人得到了我想要的,還是你說對了,我永遠不可能擁有朋友。”
君銘並不在乎地回應了她:“嗬,好啊。”
愛麗絲冷笑著和君銘擦肩而過,她推開畫室的門走了進去,又將門關上了。
君銘示意白不用再扶著自己,他撐著扶手慢慢走下樓,白跟在他的身後。
“白,你為什麼要幫愛麗絲?”
君銘問出了從森林回來後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君銘的聲音溫和平靜,似乎並沒有因為這件事生氣。
“……公爵大人,愛麗絲能給我想要的。”
君銘笑了笑:
“你覺得,你服從愛麗絲,幫她對抗紅桃皇後,就能強行將我困在你的身邊嗎?白,這世上有太多你掌控不了的東西,不可強求。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白沒有回答,君銘也不執著於跟他說明白這個話題,而是換了個問題: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做了這個打算的?”
“從您到紅桃皇後城堡的第一天開始。”
君銘挑眉:“為什麼那個時候就這麼想了?”
“因為當時愛麗絲想對您下手。她要破除紅舞鞋的詛咒,就必須要讓紅桃皇後自願解除詛咒。但紅桃皇後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解除詛咒的,因為她很恨愛麗絲。除非,愛麗絲有她的把柄。愛麗絲覺得她最在乎的就是您,所以您其實是她的第一個目標。”㊣ωWW.メ伍2⓪メS.С○м҈
“那是你攔住了她?”
“嗯……那天晚上,愛麗絲其實想去抓住您,把您作為手中的傀儡。當時我遇上了她,所以攔下了她。”
“所以那天我在三樓見到了你?”
“是的,當時她剛剛離開。”
難怪不得那個時候看到的他有些狼狽。
君銘沉默了一會兒,仔細想了想後停下了腳步。
“白。”
走在前麵的君銘轉身看向他,眼神清澈:“你是我的執事,永遠都是。”
他得到了銘公爵的記憶,也得到了他的情感,他從來隻把白當做執事。
白蹙眉:
“……我不僅是你的執事。”
他走近了君銘,自上而下的看著他:“銘,我想走進你的心,我想做你心裏特殊的存在。我想做你的愛人。”
他抿了抿唇,又一字一句地重複了一遍:
“我想做你,獨一無二的愛人。”
君銘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不,白。你是可以將我永遠留在城堡裏,把我困在你的身旁,但這樣的強求,你覺得你能真正得到我嗎?”
白沒有回答,君銘卻說出了他心裏的回答:
“不行,白。你得不到我。”
白咬著牙:
“銘……你不能試著愛上我嗎?”
“我不會愛上你的,放棄我吧。”
君銘故意將話說的很絕,語氣堅定而不容置疑。
“可……”白猶豫著,“可您明明也很喜歡我的親近,對嗎?您並沒有次次推開我,這證明您也是有些愛著我的,不是嗎?”
“……”
君銘想了想,並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歎氣道:
“白……我想你是清楚的,對吧?”
君銘感覺到白眼神微變。
君銘垂下眼簾,繼續說了下去:
“愛麗絲應該告訴過你了,對嗎?”
“當詛咒破除,我會死的。沒有怨氣支撐的我,是撐不過去詛咒破除時一股爆發而出的怨氣的。”
“你救不了我,白。你阻止不了詛咒的破除,你也阻止不了我的死亡。”
白沒有說話,他隻是神情悲哀地抱住了君銘,雙臂緊緊地環著君銘的腰,似乎害怕下一秒他就會消失在他麵前。
“白……忘了我的存在吧……”
回應君銘的,隻是白更加緊的擁抱。
他好像在壓製著一股快要溢出的情緒,而他現在所能做的,隻有抱著君銘。
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白的回答,君銘終於軟了語氣:
“白,回城堡吧。”
君銘拍了拍白的背,白抬起頭,神情疲倦而痛苦:“……好。”
白……本該是個很好的人的。
隻是意外,成了另一個白的替代。
不過在他走後,白應該就會變回他本該是的樣子吧,而不是像現在一樣……
他的離開,應該會帶給這個仙境新生吧?
也會讓白變成一個很好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