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目光在宴會忽明忽暗的燈光下交彙,秦岸眼尾勾起,是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學生年代稱得上驚悚的事情就是,你透過窗戶偷偷瞄班主任,忽然打了個盹兒,下一刻再回過神,睜眼就對上班主任陰惻惻的視線。
千桃此刻的心情也差點不多。
別看秦岸眼尾輕勾著朝她微微笑。他這樣的人,除了對女主、對仇人,對其餘人都是同一副麵孔,慵懶、散漫,偶爾也會玩世不恭。
書裏寫,他像春水秋月,看似多情,實則比任何人都要無情冷漠。
女主外的任何事物都難以讓他動容。
千桃緩過神,揉揉眼睛朝他同樣回以一個禮貌性的笑。
白父還在她耳畔絮絮叨叨,索性扭過頭跟白父講話,裝作剛剛隻是無意看到秦岸。
大概是覺著無趣。
秦岸收回視線,微蜷的指尖扣在透明玻璃杯上,輕輕扣敲。
父女兩人一唱一和,情緒都擺在臉上。
小姑娘擠眉弄眼朝他笑。
還挺可笑。
臨近九點,宴會最後一支舞結束。賓客也散了不少。
白眠已經搬出白家,住進了秦岸的一棟小別墅。
秦岸答應白眠今晚親自送她回去。
無他。
救命恩人一朝淪為假千金,明裏暗裏,數不清的人瞧不起她。他來,是為了給昔年的救命恩人撐腰。
然而他還沒等到白眠走過來。
那位小朋友雙手叉著腰,先攔住了白眠的去路。
秦岸挑眉。
少女眼角掛著兩滴淚珠,像是被氣哭的,質問:你們是故意的,你們故意讓我在宴會裏丟人的?
哦,小朋友在這個時候終於有了點兒大人模樣。
笨了點兒。
白紀陰陽怪氣:自己不會跳舞,你怪著誰?
白父也急了: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姐姐之前過了多少苦日子?你姐姐哪有什麼時間學習舞蹈?
白紀理直氣壯:不會就是不會,她過苦日子,那是她的事。
千桃好不容易擠出幾滴眼淚水,又硬生生被臭弟弟給逼回去了。
做壞事居然能這樣理直氣壯,居然比她還要理直氣壯。
整本文裏,最惡毒的人可是白千桃!
小黃蚊不需要太多惡毒女配。而且這本小黃蚊裏,總共隻有三個惡毒女配。
千桃產生了濃濃的危機感。她聲音微微上揚:你再這樣算計我,以後是會去天橋底下要飯的!
白紀也不樂意了。
最終千桃還是以多次擔任優秀惡毒女配的經曆險勝,話不帶髒,引經據典,讓白紀節節敗退。
白父想拉架都拉不了,更別說白眠了。
千桃完美將惡毒女配人設立出來了。
最後喝口果汁才又將視線轉到白眠身上,這才發現秦岸站在白眠身後。
對方用那種,嘲笑的、譏誚的、不耐的眼神盯著她。
千桃:QAQ。
看來她的工作十分成功。秦岸已經深刻意識到白眠在白家會是怎樣的待遇,下一步,他會對白眠產生濃厚的憐惜之情。
白眠等千桃喘氣才開口:千桃受了太多苦,大家要包容理解。可阿紀,他也是出於好心才邀請你跳最後一支舞的。
千桃噸噸噸喝果汁。
她現在口渴,不太想搭理白眠。
白眠話中明麵上誰也不得罪,暗地的意思卻是:白千桃日子過得苦,脾氣差,大家需要包涵。話術嘛。
白父脾氣卻上來了:阿紀不是故意的還是好心的?這小子腦子裏幾根筋我一清二楚。你怎麼這麼拎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