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王死了。
在失去軍心,失去所有將士的支持之後,見扭轉無望,自盡於一對兒女的屍首之前。
一場兵臨城下的危機,在還沒有開始的情況下,便被倏然化解。
百姓們也從先前的驚恐,轉作從容,甚至還能在酒肆茶樓言笑晏晏,笑談這場幾日前讓人提心吊膽的戰事。
但若要說眾人講的最多的,還要數長公主薑南微。
還有便是攝政王慕寒淵。
“沒想到這些年來,公主殿下那荒淫無道、囂張跋扈的性子,全都是裝出來的!”
“可不就是!誰能想到,殿下這樣做,是因為早就知道華陽大長公主……呸呸,現在早就不是公主了——是因為殿下早就知道,華陽心懷不軌,所以才故意順水推舟,將計就計呢!”
“你這話倒是讓我想起來,以前公主殿下為人可是很好的,也就這兩年,才有了這樣的惡名,也怪我沒多想,還就聽信了,現在一瞧,公主這擺明了是演戲的嘛!”
“嘿,我可跟你不一樣,我早就知道公主殿下是好人,我就從來沒說過咱們公主的壞話!”
“你可趕緊拉倒吧!你是沒說過公主的壞話,但你說過攝政王的壞話!現在呢?臉疼不?王爺和公主兩個人,那都是咱們薑國的大功臣!”
經此一役,薑南微和慕寒淵的形象,在百姓眼中急速扭轉。
以前一個是荒淫無道囂張跋扈,一個是謀害先帝擅權奪位,活脫脫一對凶神惡煞。
結果如今,卻是一個忍辱負重苦心孤詣,一個忠正為國忠心耿耿。
就相是一夜之間,忽然洗白。
但百姓們關注的,當然也不止是這些。
“你們說,公主殿下和攝政王之間配合的這麼好,他倆之間就真的沒有什麼嗎?”
“我也納悶呢!而且我總感覺,雖然之前很多事情,都是他們倆合起來演戲欺騙那些亂臣賊子,但攝政王對公主殿下的愛慕,那可一點都做不得假!”
“我姑母家的小兒子的幹娘的女兒的娘家婆婆,在公主府做事呢,她說這兩日,公主殿下正想著怎麼樣遣散那些麵首呢!”
“此話當真?!若是所言非虛,那肯定是殿下為了攝政王,才要遣散麵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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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為了慕寒淵。”
公主府裏,雲梔正在給薑南微梳頭,兩人也恰好說到此事。
“先前府裏留著懷宴他們,不過是為了讓姑母和王叔放鬆警惕,如今姑母和平樂侯已經入獄,寧安王也死了,自然沒有必要再留著他們。”
薑南微聲音有些沙啞。
那日圍城之危解除之後,她終於放下了心頭最大的石頭。
重生以來,提心吊膽一月的緊張,終於得到暫時的紓解,導致她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嚇得慕寒淵還以為她出了什麼事。
直到太醫進府仔細瞧過,再三保證薑南微隻是累了之後,慕寒淵這才鬆了一口氣,繼續忙著去做收尾的事。
“那攝政王那邊,公主您準備怎麼安排?”
雲梔為薑南微插上一朵珠花,問道。
先前讓慕寒淵進府,也隻是因為華陽和藩王的事。
如今此間事了,總不能讓攝政王繼續留在府中,繼續住在宣玉閣吧?
薑南微也想到這一點。
按照以前的約定,慕寒淵也的確應該就此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