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王陡然抬頭。喵喵尒説
卻見城頭之上,曲腿而坐的男子麵有譏笑。
“王爺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說著,慕寒淵抬起手。
“將人帶上來。”
此話一出,眾人便見城頭出現兩道身影。
尋常將士認不清他們,但寧安王的副將卻一眼看出這二人的身份。
“長樂王世子……永康王世子?!”
兵士們一聽這話,頓時更慌了。
按照自家王爺的說法,長樂王會給他們以援兵,可現在,長樂王世子都在城頭,長樂王怎麼可能還幫他們!
除非長樂王也能和自家王爺一樣,舍世子性命於不顧。
但這可能嗎?
壓根不可能!
“哐啷哐啷——”
丟棄兵刃的聲音接連響起。
與此同時,城牆上響起長樂王世子薑燕行的聲音。
“寧安王叔,你剛說的話我聽見了,裏麵有些東西可不太對——我們彬州才沒有反心,更不會協助你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之事!你騙自家兵士可以,但可千萬不要攀扯汙蔑我們彬州!”
“眾所周知,我們彬州一向規矩,對陛下更是忠心耿耿,王叔你下次就算扯謊,也扯個逼真一點的嘛!”
隨著薑燕行話音落下,旁邊的永康王世子薑榮興也道。
“雍州軍永遠與朝廷同在!”
薑燕行瞥了一眼木木訥訥的薑榮興,眼底有幾分不屑。
這個呆子!
這麼好的表態邀功的機會,也抓不住。
想到這裏,薑燕行轉過身,帶著討好的笑容望著薑南微。
“南微,你看我剛才這話說的怎麼樣?今日這事,真跟我們彬州無關的!你可千萬不能被寧安王這三言兩語給騙了!”
薑南微望著薑燕行,似笑非笑。
這一場動亂中,最聰明的就是長樂王。
如同一根牆頭草。
最開始跟在寧安王身後,想著要分一杯羹。
如今見形式扭轉,卻又屁顛屁顛的跑過來,表現自己的忠心。
薑南微當然不會相信,長樂王真的無辜。
否則彬州的異動,要如何解釋?
否則今日在大長公主府外,長樂王世子為什麼一直不表忠心,等到如今上都城外戰局勝負已分的時候,才來獻殷勤?
——真正的支持朝廷,沒有野心,應當是永康王父子那般,從最一開始,就明確表態。
但在這種時候,她也不會直接拆穿揭破。
能兵不血刃不戰而屈人之兵,將傷亡降低到最小,才是最重要的事。
“世子和彬州的真心,朝廷會一直記得的。”
薑南微笑著開口,而後收回目光,看向寧安王。
“到了這一刻,王叔還有什麼話好說?”
寧安王能說什麼?
再說什麼,又還有什麼用?
隨他而來的肅州軍將士,已經紛紛退避三舍,丟兵棄甲。
城池之下,唯有他一人,依舊披甲執槍,妄圖負隅頑抗。
薑毓舟和薑妙羽的屍首就在不遠處,早已摔得血肉模糊,看不清容顏。
直到這一刻,寧安王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什麼。
長槍從他手中滑落。
他翻身下馬,一步一步,走向兒女屍首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