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著黑白的頭發,手裏抱著個看起來破破爛爛娃娃,看起來很乖巧。
“呼——”赫爾岑長出了口氣,臉上掛上了過於誇張的不和諧的笑容,眼睛彎成了月牙,“可以把他交給我嗎?”
小孩乖乖的點頭,然後牽著那個帶著頭套的人走到他麵前,就在赫爾岑要去拉“費奧多爾”的時候,小孩突然伸出手擋了一下,赫爾岑的手就握在了小孩的手臂上。
小孩動作大幅度的甩開了赫爾岑,一撇嘴,表情猙獰又瘋狂,“你為什麼要傷害我!你討厭我嗎!”
赫爾岑見到他這個樣子反而又露出了那種透著詭異,讓人心裏毛毛的笑容。
“哈哈哈——看看我發現了什麼,一隻被鎖在籠子裏的小鳥。”他不知道從哪摸出了一頂白色的高禮帽斜斜的戴在頭上,比起帽子,更像一種裝飾。他
抬起手,雪白的披風呼啦啦的響,披風遮蓋的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總之,當白色的布料輕飄飄的落下,之前站在那裏的人完全變了個樣子。
打扮的讓人分不清是舞台劇上的小醜還是魔術師的有著銀白發色的男人,左眼上一道豎立的傷痕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更接近小醜才畫上去的,金色的眼瞳在明暗不定的光下映出了野獸一般的豎瞳,眨眼間,又一切如常仿佛,是個管理。
這是一個渾身布滿不和諧的和諧,行為過於戲劇化的男人。
“那麼,在此提問——赫爾岑是什麼時候不在這裏的?”
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夢野久作都已經沒辦法理智的去交流,不如說從一開始就沒打算交流,他知道港口放他出來是要做什麼,那就盡情的——
“異能力——腦髓地獄。”那張可愛的臉上露出了充滿惡意笑容。
果戈裏的眼睛漸漸失去了光,他好像看到了什麼在場之人看不到的東西,喃喃道:“很遺憾,從一開始就是我。”
“費奧多爾”的身上產生了一陣波紋,附著在表麵的假象破碎,露出了下麵的真實。穿著黑色西裝的大漢摘掉了頭套,額上隱隱的冒著一層薄汗。
從這個男人出現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了,他們的計劃要落空了。
果戈裏,這個人竟然會出現在這,明明已經按照那位大人的指示把人引去歐洲,橫濱機場的監控也確認這個人上了飛機,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他低下頭摸了把汗,臉上露出安心的表情。
不過,Q還在的話,如果抓到果戈裏,那位大人——
“這個表情,你在想什麼?”
帶著笑意的聲音就在...身後。
西裝大漢猛地抬頭,用力的睜大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男人不見了,地上留在一灘血跡...Q、Q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那一刻,連一秒鍾都變得十分漫長,他以為自己憑藉多年磨練出的反應力去拔槍了,然而在他的手摸到槍之前,槍聲響了。
從喉嚨裏擠出的最後一絲空氣伴隨著嗬嗬的聲音一同跌落在地上。
一灘血從他的胸前漫開。
露出了站在他身後舉著那把槍的果戈裏。
“真是不錯的異能力。”果戈裏扔掉了槍,一步一步踩著血液蹲到了西裝大漢的身邊,撿起了摔落在地上的耳機,放在了耳邊。
“喂喂~”
耳機另一邊傳來了長久的沉默。
果戈裏毫不在意的說:“初次見麵,嗯...說初次見麵好像也不合適呢,我已經關注著你很久了,見到你就像見到自己的老朋友一樣。算了,怎樣都好。剛剛真驚險啊!差點就被你得逞了,如果不是費佳發現,白蘭根本就沒在西西裏,我們就徹底輸在你手上了!”
語氣這麼愉快,既沒有擔心也沒有害怕,聽著就跟在耍人玩似的。
“太吵了。”耳機裏的聲音聽著好像很頭疼的樣子。
“真想親眼看看你見到這場魔術表演的時候,那驚訝的臉,一定...很有趣吧。”
“敬謝不敏。”
“哈哈哈,你這人真有趣~”
“抱歉,我沒感覺哪裏有趣。”對麵傳來的語氣毫無波動。
“那種像是墜入蛛網的蝴蝶一樣垂死掙紮,最後絕望著破碎的模樣,還不夠有趣嗎?”
“......變態嗎?”
“我是一個無比正常的人——”
在他說到一半,對麵就搶先說:“記得把夢野君還給我,再見。”
.
京野言從來沒覺得果戈裏這麼精神汙染過。
他們也算是老熟人了,雖然連帶馬甲都沒見過幾麵,但是果戈裏在京野言心裏一直存在感很高。如果遲早有一日要成為敵人,果戈裏是絕對不想對上的那種類型。
與之相比,費奧多爾也是個可怕的敵人...但是,怎麼說呢,費奧多爾更關注外界,為了理想可以犧牲一切,而果戈裏更關注內在,也就是人的個體,就像是有的文豪放眼世界和社會,有的文豪關注人類的人性。
某種程度上來說兩人都是那種非常、非常堅定的人,自成一派的邏輯思維無法被改變,還會反過來說服他人。不管以常世的視角來看他們有多喪心病狂,也絕不會動搖一絲一毫。
但是果戈裏要更加飄忽不定,讓人很難摸清他的想法,這種摸不透的行事方式恰恰有著他自己的行事邏輯。
也就是說,在預測一個人的行為的時候,一般人大概也就在兩種到三種可能,但果戈裏可能有十種甚至更多的可能,如果無法理解他的邏輯就無法真正猜中他會怎麼做,然而要是深入了解他的內在,很可能就再也無法從那裏出來了。
就是這樣危險的人。
其實果戈裏平時看著還是挺正常的,除了有點惡趣味也沒什麼,京野言還是第一次見他這種仿佛解開不得了封印的樣子。
就像兩個人一樣。
現在歐洲那邊也不太平,否則中也早回來了。白蘭不愧是費奧多爾的同盟,這麼長時間來那邊就幾乎沒消停過,歐洲那邊發生的事,明裏暗裏都和白蘭多少有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