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拂過時,衣袂翻飛,襯得背影無邊颯爽。
讓人想到留不住的夜風。
阮清開口時,騷動的人群頓時噤聲了。
“不是飛升又如何,我回來探親不行?”
眾人:“……”
神他媽探親,看看您背後百十號人再編瞎話成嗎?
大部分的人麵色都不是很好看,心中腹誹這天魔仙君下界一趟,沒規矩的德性怎麼反而越發加重了。
於是,立在仙鶴金鑾駕前的懿德仙君率先不滿起來:“天魔仙君此言差矣,當初賭約生效,有輪回盤作證,既然沒能再度飛升入道,此舉就算是壞了規矩。”
阮清淺笑著:“哦?那你覺得該如何?”
懿德仙君眉眼未抬:“按賭約來算自當剔除仙骨,墮入阿修羅,永世不再輪回。”
阮清無聲冷笑,她背後的人群騷動起來。
這次上來的人多少都有阮清有些過命的交集,雖是為了廢界之事勇闖上界,卻在聽到如此有失偏頗的對話之後按不住了,吵吵嚷嚷地諷刺起了仙君們的做派。
阮清勾了勾唇:“看來你的提議不太好。”
懿德仙君依然嚴肅:“那就讓輪回盤來定。”
他敢說這話,是篤定了他們所有人利用惲南天鑽空子的事不會被算入在內。
作為懿德仙君,他執掌三十三天律法多年,天魔天一直是他心上的一根刺。
即使是過了千年的現在,他也完全不能放下。
他沒想到,這一回回答的,反而是墜在隊伍最後的一個男人。
那人坐在天魔仙君的槍杆上,隨意耷拉著一條腿,衣衫淩亂,胸口敞開很大一片,頭發也是隨意散落在肩頭背後,看起來就有失體麵。
他神色懶散含笑,笑容卻不達眼底:“輪回盤睡了千年,我覺得也定不了,不如讓我來定如何?”
他一邊說著,一邊邁步下了槍頭。
金色的咒文繞著他腳畔周身,開出一朵又一朵金蓮。
阮清詫異回頭去看時,正看到裴逸舉起右手掌心,生出一隻金色的花蕾。
花蕾綻開時,整個鏡池的天都震顫起來。
於是,那金蟬抖著翅膀從蓮中飛出,繞著裴逸轉了兩圈,轉頭奔向阮清,停在她肩頭。
阮清滿臉詫異和驚喜,再見到這個小家夥,她都不知道生出多少唏噓感慨來。
裴逸腳下未歇,一直走到阮清身邊,睨了一眼叛變的小沒良心蟬:“這金蟬子說了,它覺得天魔仙君沒錯呢。”
眾人:“……”
?你這比天魔仙君還不要臉啊?
有幾位仙子看到裴逸的長相和舉手投足流露出的瀟灑風流,本來已經有些好感,如今看這人油鹽不進,非要力挺天魔仙君,便都冷了臉,小聲淬了幾句。
——“什麼天魔仙君,叫的好聽,滿天裏誰不知道這是個徹頭徹尾的魔。”
——“以魔入道,能幹什麼好事?也不知上三天到底是怎麼想的。”
——“噓,小聲些,別讓上麵那幾位聽到。”
裴逸看著這些人各懷心思的樣子,覺得三十六天也不過如此,沒了天魔天簡直無聊極了。
遙想他當初要跟著阮清去下界,果然是個正確的決定。
裴逸還在漫無邊際暢想時,阮清實在忍不住,伸手揮出一道魔氣,將這人敞開過大的衣領口子給闔上。㊣ωWW.メ伍2⓪メS.С○м҈
嘴裏罵罵咧咧道:“還是小團子省心,一變回來先這副模樣,想勾引誰呢?”
裴逸笑著,寵溺地看了一眼小美人。
“自然是你。”
他對著金蟬勾了勾手指,那蟬飛來的途中開始化為金色的光斑。
光斑觸及裴逸手指時,慢慢顯現出新的形態。
那是一柄鋒利的劍。
劍柄上立著一隻振翅欲飛的金蟬,劍身泛著銀光,揮舞時有極北雪原的冰寒迎麵劈來。
那劍名為“蟬不知雪”。
是裴逸還在三十五天梵度天,作為鴻蒙元氣本源時,就領悟到的屬於他自己的劍。
阮清愣愣看著那人持劍立在自己身前半步,側眸擠了擠眼笑:“不知道天魔仙君還記不記得在下?”
阮清腦中頓時閃過一個已經逐漸模糊的記憶。
年歲太久,在她腦海裏隻剩一個畫麵。
是她跳下斬仙台,靜靜仰望著三十三天時看到的景象。
那時候,她看到裴逸手中這把劍從鏡池躍出,追著自己也跳了下來。
她一度以為那是一場夢。
卻原來,是他們早就綁在一處的前緣。
阮清心中百般感慨,都融入伸出手與裴逸交握的那一刹那。
她再轉頭,看向漫天神佛。
笑得肆意張揚的天魔仙君放下豪言:“一千年了,也該換換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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