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終歸有報。
吳資龍問道:"你們兩個快說,事情是像萬岩說的那個樣子嗎?"
孫劍佛與仁毅誰也沒有說話,他們似乎已被吳資龍所問的話給震懾住了,他們怔怔地相看著彼此,他們似乎在用同樣的方式去逃避著吳資龍那樣鋒銳的眼神。
沉默,怯懦之間的沉默,在有的時候又算不算得上是一種默認呢?
以卉道:"大師哥,你快說啊,不是那樣的,萬岩他是怕死。"
孫劍佛並沒聽到以卉的話,也許,他現在隻是對吳資龍的聲音才算敏感。
不過,以卉的話已然讓萬岩的臉色更加沉,更加的扭曲,他怕,他很怕,他怕孫劍佛也會保護豪譜,他怕孫劍佛會同以卉一樣,為了豪譜可以放棄自己的前程,理想以及自己生命當中的全部。
還是沉默,沒有聲音,也許這件事情在進行著一種很微妙的變化。
豪譜倒在了地上,嘴角血跡未幹,眸子中的淚水也沒有全部蒸發,他看了看以卉,又轉頭看了看孫劍佛,他看到在他們的眼中都含有著某種期待,然而,卻是完全不相同的期待。
在看萬岩的眸子裏的恨,還有年少的仁毅眼中那分無奈。
這一切的一切,終於讓豪譜懂了,也讓他想開了,從而,在他的眼睛中蘊含著無數的歉意。
無論過去怎樣,無論現在又是如何,豪譜始終都是關心這裏,也同樣是愛著這裏每一個人。
豪譜知道,這裏的人同自己一樣,都還年少,都有著自己的明天,自己的憧憬,自己的希望,倘若用他們未來的黑暗去喚回自己未來的美滿,豪譜也於心不忍。
就如同以卉那樣,她想用自己的青春去喚回豪譜曾經的地位與吳資龍對他的信任。
在這時,豪譜想了很多,他也知道自己所犯下的錯誤真的是不容人原諒,他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於自己對小山的嫉妒。
豪譜的心原本善良,他善待手下,他尊重師傅,可是,是嫉妒讓他走向了邪惡,也扭曲了他的靈魂,他看著小山,小山也在直直地看著他,不知不覺,豪譜的眼中已然落淚。
豪譜是在懺悔嗎?
豪譜,以卉,這裏所有的人都沒有錯,他們無論傷的有多麼重,他們無論使出了多麼卑劣,殘忍的手段,他們也誰都沒有錯。
也許,世上本身就沒有絕對的對與錯,就看你怎麼去看。
真正的錯的不是人,而是人性。
是人性自身的嫉妒以及自己無法去控製的愛,還有在愛中的縱容與欺騙。
無奈啊無奈,這世間到處也遍及著人類的無可奈何。
豪譜道:"師傅,不錯,萬岩師哥說的沒錯,是我,這一切的計劃都是我安排的,這一切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都是我,他們都要聽我的,他們多次勸我不要那麼做,而我卻不聽,所以他們也都沒有辦法。"
豪譜所說的也同樣堅決.
不過,他所說的話除了讓 以卉感動之外,卻讓這裏所有的人更加厭惡。
張宏與吳蕭蕭站在那裏,在他們的眼中隻有失望,傷心,冷漠......因為他們真的不敢相信與自己朝夕相處,猶如手足的豪譜竟然是這麼心狠手辣,他的那顆心也是那般的肮髒與態度。
吳蕭蕭想去大罵,可是卻又欲言又止,因為她不想再替小山去出這口惡氣,她依舊銘記昨夜,小山讓自己傷心,心碎的整夜。
以卉道:"不,不是這樣的,不是的。"
豪譜道:"師傅,對不起,我隻懇求你,等你處死我之後,還能收容林風房的師哥,姐姐,他們在這件事上沒有做錯,都是我害了他們,師傅,你說的不錯,都是因為我嫉妒三師弟,才險些鑄成打錯,我甘願已死謝罪,隻希望,你可以繼續收容他們......"
豪譜似乎沒有去聽以卉的話,他隻渴望去保護這裏的人,這又是何等的同門之情,然而,豪譜為什麼又會與小山水火不容嗎?
是嫉妒,一切都是源自於嫉妒。
以卉道:"陸主,請你開恩,是我慫恿豪譜小主的,是我,求求你開恩,不要殺小主,他還小,他是你親傳的弟子,你又怎麼忍心?"
以卉的聲音永遠都是那麼動人心神,就如同她的美貌一般。
小山聽到了以卉的話,他看到以卉此刻的樣子,他不再去想以卉怎樣設計自己,他隻是被這種深深的感情所觸動。
真情可以滅火,真情可以打動人心,在真情之中,永遠都不會隱含著恨,而是原諒,是寬恕。
小山又想起今天早上,以卉在提到豪譜時的那種激動,他雖年小,可是卻不代表他不懂得愛,無論是什麼樣子的愛,無論在什麼年齡段,他們總會對其有一分認知,同樣,也有一份思考。
小山也流出了淚,淚水已打濕他的心扉。
或許是因為他還小,九歲的小山很容易被感動,他單純,他善良,他不知什麼是邪惡,即使他已被邪惡所纏身。
不過,以卉的話並沒有打動吳資龍,他發到更加的厭惡以卉了,因為他認為,是以卉拉豪譜走上了邪惡,同樣也是因為以卉而毀了自己的徒兒。
吳資龍道:"滾,你們通通給我滾,從今天起,你們已不再是我冰淩堂的人了。"
吳資龍的這句話說的很絕,他們也都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要離開了這裏,不過,他們已經將林風房當成了自己的家,當他們離開了家鄉之後,他們又能到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