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往事,真的是叫人不堪回首,然而又的的確確是時不時地在自己腦中繚繞。
以卉還是那麼美,亭亭玉立的少女,在相貌上也是中近乎於完美的美。
然而,再美的臉旁也會在淚水中變得模糊,尤其是傷心的淚水。
吳資龍道:"那豪譜剛才......"
以卉連聲打斷了吳資龍的話,她話說的還是那般迅然,道:"他隻不過是不想拖累我們,他才會那麼說,他才會把罪過都攬在他自己身上,其實不是那樣的,小山一直都是很反對,他也很心疼蕭小主,有些事情都是我們暗箱操作,都是我們幹的,這與豪譜小主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他是無辜的,他尊敬你,他團結同門,隻可惜,他收錯了徒兒。"說完,還沒有等吳資龍再次開口,以卉又將頭轉向了豪譜,深情地對他說道:"豪譜小主,對不起,是我們錯了,我們當時不應該不聽你的話。"
以卉那雙如冰似玉的眼睛在看著豪譜,眼神之中又透露著何等的哀傷呢?
然而,那份哀傷卻不意味著不快樂,就好似憂鬱的人不代表他不樂觀一樣。
愛,就是這樣嗎?愛,它有對與錯嗎?
透過以卉的眼睛,豪譜則是看到了她的那份苦,他又何嚐不理解以卉的那份苦心,可是,明白又能怎樣,以卉關心他,他又何嚐不在意,不關心自己的姐姐與師哥呢?
豪譜不能讓自己太過自私,他已是被以卉的話所深深感染。
以卉的手,還是那麼的暖,暖透了他的心房,暖透了他的生命,刹那間,豪譜也不需要別人的同情,理解與關心,他隻要知道,還有以卉姐姐,以卉姐姐在這個時候還能向著自己,這一切的一切似乎已是足夠。
人這輩子可以逼到無數個她,然而能遇到象以卉這樣可以為摯愛放開一切的人,能有幾個呢?
是不是遇到一個便已足夠,是不是能夠遇到一個便是此生的幸運。
以卉這時並沒有看著豪譜,她在看著吳資龍,吳資龍那厲辣的雙眼,似乎可以將以卉殺死,不過,以卉還是在目不轉睛地看著吳資龍,因為她已期待著死。
以卉隻希望,豪譜還可以有他自己的未來,光明的未來。
不過,聽到以卉的這些話,孫劍佛,仁毅以及萬岩可嚇壞了,因為以卉沒有把罪過攬在她自己身上,她為了保護豪譜,把罪行都放到了他們四個人的身上。
以卉可以為豪譜犧牲一切,難道孫劍佛,仁毅以及萬岩三人也可以嗎?
他們何嚐又沒有自己的未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未來,然而,在麵對著虛無縹緲的未來時,有時候卻真的叫人駭然。
人可以放棄自己的未來嗎?為了一段恩情而放棄,這是對人類的考驗,然而,人都很自私。
萬岩道:"不,不,不是以卉妹妹說的那樣,不是......"
萬岩很害怕,他的臉色已然說不上是什麼顏色,可是在他的心中,僅存著後悔與憎恨......
以卉回頭,瞪了萬岩一眼,她向來都很鄙視萬岩的懦弱與自私,這一次,她把這樣的感覺已然是迸發到了極限,不過,她並沒有說什麼,因為,吳資龍出口要比以卉快。
吳資龍道:"萬岩,你在說什麼?"
萬岩道:"陸主,其實這裏最無辜的便是我,是我......"
萬岩說著說著,似有淚流出,淚水已然是讓他而後想說的話都梗咽了回去,轉瞬,他覺得自己的眼前是如此模糊而又昏暗可怕,就象自己的未來一樣。
吳資龍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萬岩道:"其實,自蕭小主來這裏,豪譜小主就一直想著要對付他了,起先,他命我去縱火,然後,又把蕭小主帶到了西廂院,引誘他去修煉幽夢刀,並且還在那梯子上做了手腳,所以蕭小主才會從半空中摔下,這次,以卉妹妹又與豪譜小主帶到了鬥獸房中,準備害死他,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豪譜小主事先安排好的,我是他身邊的手下,我又有什麼辦法?"
聽後,每個人都很震驚,小山也更加的傷心。
吳蕭蕭的感覺也一直沒錯,可是她卻寧願相信,自己曾想過的一切都是錯的。
吳資龍火冒三丈,現在所有的人對豪譜的眼神,不僅有憤怒,更多的便是鄙視。
吳資龍氣的有些說不出來話,以卉這時說道:"不,萬岩你這個懦夫,你在說什麼?"
萬岩道:"我在說實話,大師哥和四師弟都可以作證,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們造成的,是你,是你和孟小主,我們隻是你們的犧牲品。"
以卉道:"陸主,不要信他,不要信他,他是在說謊......"
不過,吳資龍並沒有理睬以卉,即使以卉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更加的堅決,也更為的肯定,因為,吳資龍很了解萬岩,同樣也很了解以卉。
在這個時候,萬岩是絕對不會說謊的,他那怯懦的眼神已經是說明了一切。
不過,吳資龍這時將目光落向了孫劍佛與仁毅的身上,同樣是厲辣的雙眼,也同樣是令兩人膽寒。
但是,他們兩人的反應並沒有萬岩那麼劇烈,不過,也並非是象以卉那麼的灑脫。
能夠為愛癡狂的人,本身就是灑脫的。
無數的期待,無數的幻想,無數的設計就在這一刹那泯滅,所有的一切都已變得微不足道,永恒的東西在瞬間也已幻滅,剩下的,隻有無情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