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衣服(1 / 2)

程璃天走在前頭,領著司空央月走向他們的席位,司空央月一路左右張望臉紅心跳,忽明忽暗地幾番試圖逃跑,卻都被抓了回去。

最後一次計劃逃跑的時候,司空央月瞄到頭頂上的程璃天眼睛一眯,目光淩厲,她嚇了一跳,知道此乃他欲崩未崩將要崩的征兆,以後幾步路再沒敢造次,隻得目不斜視的繼續在身後側,腦門上淌下一滴冷汗。

賈觴鶴早料及好友狩獵成功,見此時兩人正一前一後,明爭暗鬥,表情別捏地走過來,他嘴角擒笑,招呼他們入座預留的位子。

司空央月很艱難地向賈觴鶴道聲謝,脊背僵硬地坐下,內心一點也不見表象的榮幸之至,忽而她又想起吳剛的囑托,便向他道:“院長,給吳剛……”話到此處,她一窒,腦中一念閃過,將滾到舌尖的語句臨時作了修改。“給吳剛和李豆也留個座吧,他們剛去複印,才回來,怕位子不好找。”

賈觴鶴是精明人,一下便聽出言下之意。吳剛之事是受他人所托,李豆之事是她當下所求。如今程璃天坐司空央月右側,這個位置雖動彈不得,但司空央月左側座位尚處空缺,這丫頭無非在暗示他將左側的位子安排給李豆,如此既不得罪程璃天又能圓滿了她自己。

司空央月笑語嫣然,如海棠花開,瞳中流光瑩舞,流露出的期盼不言而喻。

賈觴鶴看在眼裏,想幫卻又幫不得,幾乎要愁斷了腸子。一個弱不禁風的姑娘偏偏招上個男人中的異數,這份難以承受的情感連他一個旁人都為之戰栗。然而憐憫歸憐憫,總不得為了別人的風花雪月纏mian悱惻把自己在這裏交代了。跟程璃天合作是件能讓下輩子都高枕無憂的差事,但前提是不能做出個別讓他極不滿意的事情,要真不幸而為之,這後果……他連想都沒敢想,當初為了賈偌遙,程璃天和司空央月的事情告吹了,那階段要不是盧毅盧玉兩兄弟挺著他,他恐怕早已經升去西天服侍已故的老母親了。賈觴鶴眼中複雜神色尚未褪去,當看清坐在司空央月身邊那人的氣勢,神色複雜之餘又透出更多份掙紮。

“院長,自己吃苦也不能虧待學生。”司空央月和賈觴鶴此時此刻都在打心理仗,誰也沒開口,不想,這會說話的人竟是矛盾的焦點,程璃天。

程璃天一派悠閑的斜靠在座位上,嘴角微挑,溫言細語道,十足像隻男狐精,偏偏邪氣裏還帶著點正氣。

這話前半句是說給他聽的,後半句才是向司空央月濤歡喜的。賈觴鶴愈發感到脊背陣陣發寒,同時也定了極大的決心,難得程璃天在一件事上說這麼多話,這回絕對不能插手,要真牽著了線,司空央月是圓滿了,他賈觴鶴老賬新帳一起算可就真等著圓寂了。

眼看司空央月真不怕死地把吳剛和李豆換來,賈觴鶴一咬牙,趕緊抬臀移了幾個座位將司空央月左側的位置也坐實。

“院長……”司空央月隻覺自己一呼一吸間有些胸悶還有點氣短,她剛想開口又見賈觴鶴先下手為強,拉著吳剛和李豆在他左側依次入座。

這下,開口的必要也沒了。

隻見吳剛眉開眼笑樂得好像所有人在吃他和賈觴鶴的酒席,一廂情願地朝賈觴鶴秋波頻頻之後便逮著李豆強行竊竊私語。

李豆被扯去衣袖,唯有低頭聆聽,隻見他目光沉沉墜入台麵下,嘴角舒緩,時而彎出柔軟的弧度,好似在認真聽卻又似置身事外。

司空央月胸口酸痛地望著離自己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的李豆,險些情緒失控,有感而發一首不完全古詩:深坐蹙蛾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

而程璃天對於她的憤怒向來沒什麼覺悟,靜靜坐在她身邊,目光一瞬也不曾離開她,正被看得心驚肉跳麵紅耳赤,司空央月突然發現自己座椅的把手上多出隻熟悉的手,一個念頭驚然閃過司空央月心頭,來不及抓住,一陣短暫的拖動聲,赫然發現自己連帶椅子竟被拉到程璃天身邊。

椅子在地上摩擦的聲音不大,卻很突兀,周圍的人聽得相當清晰,同桌人萬籟俱寂,都被這個詭異的聲音震住了。

這廝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