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央月羽睫低垂,字字句句聽在心頭。她喜歡同李豆在一起,無尋懾人心魄,臉紅心跳,唯有一種靜水深流,無可追溯,他像一口古井,靜穆安然,柔和清潤,平靜如恒,讓人在不經意間意醉神迷。
吳剛斜了眼滿臉紅彤彤的李豆,收回視線開始整理起筆袋,嘴上仍沒閑著。“我說你搬家了新地址我不知道,他說他知道,你說他知道自己不去找你,非拉著我去幹嘛!你看看我這眼袋,一星期被折騰的沒睡過一個好覺,我告訴你你有無限連帶責任啊。”吳剛搖頭晃腦地抱怨個不停,全然不顧斜對麵的那顆頭顱越低越下麵,就快藏到課桌下麵去了。
司空央月不忍李豆再這麼無止盡的窘下去,趕緊打斷吳剛,自己卻沒能忍住噗的笑出聲來。國慶節和接連的一個雙休日除外,賈觴鶴又給她開了一星期的病假單,她當時想不到更好的理由,隻能將計就計騙他們身體不適可能是甲流前兆,要在家靜心調養,靜觀其變,以尋良方,以備不測。但沒想到這一星期的失蹤竟會誘得李豆出來表白,現在回想起那晚的一通電話,她又有點羽化登仙的飄飄感了。她隱忍地凝視著那個沉湎在羞澀而直不起背的男人,恨不得馬上飛奔到他麵前對他下手幹些能滿足她獸欲的動作。
正在這時,賈觴鶴衣冠楚楚地走進教室,邁上講台,麵向全班,麵色蒼白,羸弱,神情驚懼而哀戚:“同學們,我來晚了。現在我要哀痛的宣布兩件事,第一件事:今天程璃天老師來代你們劉騫老師上法律英語。”
台下馬上有所不解。“院長,天哥帶個課你那麼痛苦幹什麼。”
“第一件事是引子,我的哀痛全來自於第二件事。”賈觴鶴用袖子抹了抹淚,啞著嗓子。“你們天哥用獨特的手段逼我中午請客。”他眨眨眼硬從眼眶裏榨出一道淚。“所以你們上完法英就跟著程璃天去“老房子”吧。”
“噢!天哥萬歲!”幾乎賈觴鶴的話音剛落,全班刹那間沸騰起來了。其中最癡狂的莫屬吳剛,捧著植村秀白粉一層層往臉上狂掃,眼放淫光,嘴裏一刻不停的喃喃自語,內容單一偏激:“院長請客,院長請客,院長請客……”一眨眼的功夫,那張臉就能堪比日本藝伎,他接著倒出包中所有的化妝品,又是唇蜜又是眉粉的占了一半課桌,司空央月有點招架不住。“他是請客又不是約會,而且全班這麼多人。”
“你看你土鱉的小農思想又來了,請客約會的結果一樣,都是男方付賬。”吳剛手舉鏡子,在鏡子中教育司空央月:“而且人越多陪襯的也就越多,就越有脫穎而出的氛圍,懂不懂小月月,想要抓住男人就要有心機,要空前的有心機。”
司空央月沒有回答,繼續埋頭盯著桌上的行政法,腦門淌下一滴冷汗。
這時,前排有同學八卦:“欸,院長,天哥他怎麼威逼你了。”
賈觴鶴一怔,微妙地看了眼那位同學,表情猥瑣更上一層:“我們曾住一間房,他對我的習性很了解,今天早上他反鎖了門。”說到這,他頓了頓,低頭玩起手指,羞答答。“兩個男生的事情……不太好說,太髒了孩子們。“眼尾一挑,他扭了扭柳枝腰,留下半句蠱惑人心的話,就嬌嗔著顛出門去了。
爆發僅在瞬間的窒息之後,一個原本正正常常的教室頃刻淒聲蕩漾嘶吼漫天,女同學個個捶地,精神恍惚,不能自拔,男同學則心中劇震,潸然淚下痛哭流涕,一個上午無法自已。果然人無完人,臉蛋美身材棒腦子好,全民的偶像最後還是栽在了興趣愛好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