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攻地受(1 / 2)

同學們從來沒有覺得一上午的時間竟是如此的漫長,法英以前的課全部都是磨難,大家胸懷激蕩初沐耽美,既新鮮又興奮,欲以一種嶄新的角度,嶄新的高度,嶄新的姿態第一次真實地直擊身邊活生生的男同誌中象征力量的一方,那位人稱天哥的攻。那位人前意氣風發衣袂臨風俊美無雙被全係當作神祗供養的奇男子,人後邪佞似魅狂狷俊野強健剛硬淩駕於院長之上上演火辣煽情的資深攻。原來以大千定義這個世界實在不精準,活色生香消魂酥骨攻德無量萬受無疆才是真相。

教室中,有人明知真相也假裝不知。誰叫你平時玩別人玩的爽,這回也看你被別人玩玩讓你知道到底爽不爽,也算是善惡到頭終有報吧。司空央月悠哉地啃著蘋果,一雙眼彎成極好看的弧度,給程璃天發了條短信賀喜。“天增歲月人增受,春滿床第攻滿門,恭賀你們地下畸形戀終於曝光。”

不久,程璃天回了短信:正常一點,盡量說點人話。

彎彎的眼睛看到新消息後立刻直了回去。死鴨子嘴硬,她沒有反攻,泄憤地咬掉最後一口蘋果將笑未笑地將手機收回口袋。省點力氣,看你待會兒怎麼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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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10:00

上課鈴聲在眾人的翹首期盼下奏響。

前一秒還趴在桌子上的人下一秒沒有理由的崩起身,伸個懶腰,精神抖擻,仿佛前麵睡的覺正是為此時此刻儲備能量。大家生平頭次感受到學校的上課鈴是如此悅耳動聽,振奮人心,讓人頓時渾身充滿戰鬥力。

太陽當空,透過教室的玻璃窗,將樹葉斑斑駁駁的影子投射在窗台下的瓷磚地上,全班都在屏息,聽著走廊裏的腳步聲,一步一步,越來越近。

一道銀白光柱打在講台上,將大半個講台照得明亮。

程璃天手夾著課本,緩步而入。

居龍拜讀金庸臥龍有十五、六個年頭了,書中中常常提到真正的高手出場的時候都是有“氣”,今天他終於悟了,那是一股是男人又超脫男人的氣場,是種征服。

程璃天把書放在講桌上,並未翻動,又走回講台前,眼睛一眯,指著第一排最旁邊的一個男生道:“今天你們班很詭異,譬如同學你,請起立。”

那男生聞言真站了起來,幹脆利落之餘還有喜出望外之色,他咧嘴而笑,酒瓶底一樣厚的鏡片也沒能擋住連連射向程璃天的兩道賊光。

程璃天臉色微變,本能地抖了一抖,問:“從進門起我就看出你的情緒非常high,咦,以前沒怎麼見過你的臉嘛,哪個係的?今天為什麼這麼癲瘋,來談感想。”

“法醫的。”男生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邊鏡架,耀眼的亮白在兩片鏡麵唰的閃過。“老師衝破禁忌確實有微妙的快感,我第一次向屍體下刀的時候有過掙紮,可是一旦上手後就欲罷不能了,雖然我和老師之間的情況略微不同,但我懂您。”

底下同學特別是女生,馬上抓住賽點,抖著嗓子尖叫:“天哥我們支持你!”

程璃天站在第一排,盯著男生鏡片後芝麻綠豆樣的小眼試圖找尋出一絲開玩笑的破綻,可是沒有,程璃天沒有停止思考,踱回講台前反複琢磨男生的話。今天的陽光分外刺眼,金光閃動,照射在程璃天的側臉,同學們看不清他的表情,隻有第一排的人突然看到老師的額頭上分明有青筋一類的線條向外突了突。

“我記得說過,我有愛妻。”程璃調整呼吸天力挽狂瀾。隻見底下的學生很多的開始拿斜眼瞧他,一副責備他不老實不上道的模樣,他本沒做虧心事,被他們看得莫名心虛起來,背上的汗也淌下來了,想當初考GRE自己也沒這份忐忑,他剛想進一步論證自己的性取向,剛才那位發言的男生又站起來,臉上的學術味道比剛才還要濃鬱了一點:“現在同誌仍然是全球不可逾越的一道精神障礙,涉身其中的人為了得到社會的公平待遇不得不掩飾采取一些掩飾,但是恩師,作為您的桃李我們絕不是那麼淺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