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淺情深(1 / 2)

回到家中時,已近淩晨,客廳內傳來微弱的橘色燈光,程璃天靜靜換上拖鞋,循著光源走去。一幅巨大的西雅圖夜景鑲嵌於外廳的整麵牆,熒光流動的材質使其在黑夜中流光溢彩、美輪美奐,借著夜景的光線,他看清吧台上放置的一杯未喝完的紅酒,斜飛入鬢的英眉緊緊地絞在一起,憂悒的情緒完全瀉入了漆黑如墨的眸中,退下身上的風衣搭在手臂上,他加快腳下步伐,穿越過暖廊。

月光柔白,枝杈間金葉沙沙,秋風舒卷,鹹漫天落葉飄飛,偶有幾片金黃從半掩的窗戶外飄入,停息在窗簾。或降於沙發和白色靠墊之上。

他眉間焦灼地步入內廳,入眼的便是一地的狼藉和一個酣睡得醉生夢死狀的女人。

大落地罩燈,杏黃的燈罩邊緣微微翹起,柔和的燈光使室內顯得十分安靜,行李箱躺在她的腳踝邊,打開著,裏麵的衣服堆積成一座小山,幾件T恤垂掛在箱子邊緣,另有一些衣物散落在地。司空央月腦袋耷拉在沙發邊沿,攤手攤腳地坐在紅色暗花的地毯上,早已酣睡如泥。程璃天微舒口氣,眉目半斂在原地站了會兒,片刻又揉了揉眉心,徐步走去。修長的身段在月色中更加醒目,他彎腰輕撥開她周身的硬物,單膝跪在她麵前,沉靜地望著她出神。難得他離她如此近的距離,她卻不彰顯半點戰鬥力,黛黑的夜幕間但聞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拇指珍惜地摩挲著春桃般的肌膚,感受到指腹處傳來的燙熱,他眼裏微微蘊了笑,估摸她是真的醉了,她雙目緊合長睫微顫,小巧的鼻尖噴出溫溫的熱氣,那靜水深流的感覺一如湖底水沙滑過指間那般動人。

傻瓜,你究竟是聽信了些什麼才這樣一意孤行。

她若對他鬧脾氣,他會擔心,但她不知道,當她淡漠從容的看著他的時候,他心裏是有多麼心慌;她也不知道,每次他笑著聽她講起李豆的時候,其實是需要多大的勇氣。

到底他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賈偌遙雖然行事高調張狂且對他心存愛慕,但為人向來光明磊落,也能拿捏分寸,她既然承諾從沒有和司空央月有過私下往來,那必定不能空口吹噓,既然如此,莫非真應驗他心中所想……

若真如此,眼前的這位的確乃萬年不遇的傻瓜。窗簾被風吹地半拉開,朦朧的月光透進來,映襯著程璃天英挺俊秀的臉頰,漆黑的眸猶如漆黑的夜,倒映著碎裂的星光。他湊低下頭在她側臉落下輕盈一吻,順勢又移向耳邊,他的鼻尖在她耳側,溫熱的氣息纏著她。“你什麼時候才能夠睡飽。”溫雅的笑容滲入了傷憂。

睡夢中的人不說話,僅僅蹙顰,須臾又扭了扭身子從程璃天的嘴裏奪下自己的耳垂,抗議地將嘴巴翹得老高。之後不久,程璃天便看到一渠晶瑩剔透的液體從她嘴角處蜿蜒而下,最後精華成一滴,滴在了他的手背上。程璃天盯著自己手背上的透明液滴愣愣發呆,可是還沒等他愣完,又是一滴落下了,他終於認清事實,斜挑了眉角抿著嘴從茶幾上抽出幾張紙巾替她抹著嘴角,可此人偏不領情,自鼻中發出不滿的一哼,用力地拗開頭,幸虧他手快及時托住她的肩,否則現在她肯定已經慘不忍睹地撞斷了茶幾的一條腿,望著懷中的人,程璃天心裏確實恨的發癢,可偏偏眼梢眉角都染滿了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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