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道回府(1 / 2)

秋天的黃昏總是來的的快,嵐風初起,深澄漸染黃碧,蒼山翠嶺間好像一副五彩斑斕的錦屏,如畫家精心繪製的色塊。

花枝搖曳,落葉飄翥,八個身影依舊忙碌在煙霧消散的山林之中。

山頂放置二桌,各占左右,其上臥有筆記本兩台,一粉一藍,為二隊專用。印有“終點”字樣的赤色橫幅在山峰搖曳,橫幅上的終點二字刺激得女隊四人大小腦抽搐,脊髓痙攣,紛紛在心中呐喊獰笑,隻要這關一過,男人們以後就得乖乖直麵慘淡的後半生了。

特別是司空央月,心底裏的算盤子早就暗暗打好了。對她而言贏了這場遊戲就等於贏了主動權,正好提出分手,順理成章、水到渠成,大家都是信用人,到時候誰也沒理由再反對。

黃昏的山上涼意濃重,司空央月裹著銀灰色收腰小西裝,顫巍巍地愛撫過電腦顯示屏,鍵盤,漂亮的指尖一路遊至靈巧的粉色配套鼠標,輕盈一握,笑容燦爛得連眼底都是明晃晃的,差點把周圍其他人的眼晃碎了。在羅貝一再催促下,她才緊緊閉了閉眼強行逼迫自己平複下久久不得安寧的心,慢慢進入主題,可是一路瀏覽頁麵卻發現實際的賣品和預訂的截然不符。“不是說賣土特產麼?”她轉頭狐疑地掃了眼身後人。

“嗬嗬,你們也知道局裏的情況,不動腦筋沒活路啊。”正時一陣颯風,饅頭一抖索,趕緊把身子往軍大衣裏躬了又躬直到隻露出一個頭才肯繼續:“參合點自家的舊東西一起賣,反正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各取所需,也為兄弟們過得舒坦些。”

“你們丫幫個忙,我們也知道怎麼做,雙贏唄。”銅板向來直爽,說話不打彎也不經大腦。

身旁的饅頭瞪了他眼責備他不像話,他也非常不高興的馬上回瞪過去,理直氣壯向羅貝道:“大姐不瞞你說,我就想壓壓程璃天那小子的氣焰。”

確實,回想起來這梁子一結已將近二十年,想當初他是多麼喜歡小孩,當地的小男孩都是胖墩墩的,小肉臉頰上兩塊紅撲撲,小女孩則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小辮兒朝天翹,在他印象中小孩應該個個天真爛漫,調皮稚氣而又純潔無暇,但是七歲的程璃天僅用了幾小時就讓他的憧憬徹底破滅,其種種令人發指的惡行讓他徹底扭轉了想法,他看清了小孩子是地球上多麼可怕的一種生物。

他至今記憶猶新,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九點三十七分,在郊外的原野上,不過一米五的程璃天跨坐在他身上,手握玉笛頂著他鼻孔以睨視天下的氣場很地吊告訴他:他不能對他以牙還牙,因為小孩破壞力的保障是《未成年人保護法》,隨後更嫌棄的把那支觸碰過他鼻孔的笛子扔草叢裏了。

自此以後這個令人發指的小男孩一次又次策劃著令人更發指以至極度發指的行徑,在他宿舍門口掛上女士紅內衣讓他承受不白之冤,往他家裏放小蛇害他三個月有家不敢回,大冬天將他的工作衣剪成短款馬甲使他在單位被同事恥笑……這種人間疾苦豈是他一朝一日能夠釋懷的!

他等了一年又一年,等到他脫離《未成年人保護法》的保護範疇那一天,卻不想在這臥薪嚐膽的歲月裏自己漸漸褪去了血氣方剛,蛻變成為一個胡子青紮小腹微凸的中青年,而如今對方卻正值意氣風發,駿逸倜儻,氣宇軒昂之時。他不停在心中擊鼓鳴冤,搖旗呐喊:不甘——不甘——不甘!“大姐,這次就當幫我了了這個個心願。”銅板再也不住這二十年來積壓的冤屈,宣泄地大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