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39)(1 / 1)

周六吳水感覺渾身發冷,但還是上了班,堅持著捱到中午,老板忽然派人叫她去辦公室。

雖然在這裏工作了兩個月,可是吳水跟這裏的同事接觸並不多,整個花房加上老板也就五個人,另有幾個在外跑業務,提貨的時候才來,幾乎見不到。這五個人中算上吳水隻有兩女孩,除了吳水都是農村來打工的,倒不是吳水看不起他們,可是確實沒什麼共同語言,他們談的事情吳水不感興趣,因此每天的工作時間吳水是不大講話的,包括見了老板,她也隻是一笑。

吳水紮著兩隻髒手,一路走一路也沒想明白,叫她會有何事。

老板很委婉地表示,她這樣一個大學生在這麼個小花房裏工作太委屈,也知道她一直想離開,所以就不久留她了。吳水立時明白,這是有人打了小報告,把她找工作的事露給了老板。走就走吧,她並未多說什麼,立即拿了不到四百元錢工資,收拾東西回到香山租住的小屋。

人倒楣真是喝涼水都塞牙縫,吳水離開花房時並沒有太大的感覺,躺在床上忽然心裏的氣如十月的秋老虎一樣騰騰地冒起來,思前想後自己也沒礙著誰更沒招惹誰,樹欲靜而風不止,怎麼就遭了小人了?為什麼他們就容不下她呢?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摸著口袋裏帶著體溫和汗濕的四百多元錢,吳水終於忍不住伏在低矮小屋的床上放聲大哭。

對於她來說,這是畢業後遭遇的最大打擊,除了找工作連連受挫,經濟的拮據,更多的是自信心漸漸萎縮,吳水甚至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夠在這個城市繼續生存下去。如果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工作,那該怎麼辦?回鬆江嗎?不甘心,再去做保險業務員?寧可回老家也不想再做那種沒完沒了說話的工作!

在家裏躺了兩天,吳水腦子裏時不時浮現起大東哥來,聽父母說他在北京這麼多年也不是很順利,但是一直也不肯回鬆江,怎麼他就能如此堅強呢?還有那個小東哥,真貧。

晚上她給大東哥打了個電話,東哥第一句話就說:我說小妹,你手機怎麼停機了?我打了好幾次也找不著你,這麼長時間你怎麼也不給我打個電話呀?

吳水還未開口,眼淚就忍不住流了滿臉,哽咽著說不出話來,東哥急忙安慰著,好半天吳水才斷斷續續把事情說清楚,一邊抽噎著。

東哥不以為意地說:咳,我當出什麼大事了呢,不就是工作嗎,咱這麼多人呢還能讓你餓著?你等著,我在我們這邊給你找間房子,你先搬過來,香山那地離市裏太遠了,你就算找了工作人瞧你住那麼遠也得想想。你先到市裏來,工作慢慢來,放心,一定會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