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南邊聽邊皺著眉,內心十分認同——這的確是一個巨大的弊端。
“所以,我們或許可以合作呢。”趁著嘉南動搖,謝燭拋出了橄欖枝:“既然你我都想讓他們擺脫這種精神控製,那不如我們一起?”
“你是說動搖以神為基架的統治?這幾乎不可能。”
“你也說是‘幾乎’了,”謝燭不自知地靠近了身子,他長長卷翹的睫毛聳拉下來,在眉眼處投射處一小塊陰影,向來冷靜自持的水潤薄唇透出一點懇求。“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嘉南望著謝燭豔麗冷清的臉,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好。”
按謝燭的想法,那就是先停止廣泛的傳教活動,並且多鼓勵鼓勵人民的積極性,潛移默化地把對神明的崇拜轉移到其他事情上。然後再慢慢地揭穿神明的罪惡。
他和嘉南已經達成了同盟,落到他肩上的任務也就輕了一點。謝燭負責最難搞定最貧困的東城,而嘉南負責南北兩城。
入秋的涼風吹來,青色黃邊的樹葉嘩啦啦地響著,謝燭坐在椅子上,望向左邊的祭池——在夕陽的照耀下,祭池裏的寶石花花綠綠,散色出絕美的色彩。
【在城市正統體係下,“神聖”的神明蓬勃發展,建立在官方的正統模式中,卻發展出以神為基本構架的“淫祀”。】
罪不可赦。
謝燭狠狠地咬了一下後槽牙。
是夜。
謝燭本想搬到外麵住,但係統卻總是發出崩壞人設警告——畢竟有個很傻逼的規定是:大祭司必須在內殿。
一進門,謝燭就把殿內所有的檀香都打包扔了出去——開玩笑,他並不想再經曆一次昨晚。
朝著神像看了看,謝燭靠在床上靜靜地閉上了眼。
良久,窸窸窣窣的細碎聲音響起,謝燭心頭一跳,極力控製住自己的麵部表情。等到聲音由遠及近,再到停止。然後他猛然睜開了眼睛。
披著白色聖袍的修長人影在黑暗中煢煢孑立,一條金色的腰帶緊緊束著腰部,流暢的布料曲線順流而下,延至腳踝。金色的眼眸顯出某種特殊的神采。
“……洛斯?”謝燭還記得他的名字,他嘲諷地呲牙笑了笑,“你就是‘神’?”
“是啊。”床邊的人無所謂的答道,然後突然伸手掐住了謝燭的脖子:“喂,別他媽的用那種憎惡的眼神看著我。”
“是嗎。”謝燭突然笑出來,原本冷清的麵容如同突然綻放的曇花,他笑得嘲諷:“垃圾。”
洛斯不發一言,手指平靜的收緊,等到謝燭控製不住發出麵臨窒息的嗆咳,他才緩緩放開,留下印記分明的指印。
“我是垃圾又怎樣,你還不是……”
謝燭猛的打斷他:“我會揭穿你的。當著所有人的麵。”
“哦?”洛斯好笑地笑了起來,他微微側過身,脖子上掛的銀製十字架在透窗的光照耀下泛出冷冷的光,不近人情。
“你大可以試試,看看有沒有人會信你。”
“因為我是神明啊。沒有人會信你。”
“他們隻會說,是你在汙蔑我——你可別說出去,不然你就要多個罪名了…”
洛斯精致的下頜低下來,神色裏帶了點愛憐與隱隱快意:
“勾.引神明。”
窗外細細密密地下起了雨,窗子蒙上了一層模糊的霧,謝燭呆呆地望著被雨打的歪斜的葉子,殿裏已經沒有了洛斯,但到現在他的手心還是一片冰涼。
洛斯是在說真的還是威脅?謝燭輕輕翻開了那本日記,尾頁的那句【我錯了】如今讀起來竟隱隱有了讓人心驚肉跳之意。
如果他揭穿神明的黑暗與齷齪,把自己的經曆袒露,會有人相信他嗎?到那時,我,是不是也將得到一句不屑的【GAMEOVER】?
滴滴答答的透明水滴順著窗欞滑下,洗刷著一切灰塵和汙燼,與外麵強烈反差的是殿內的死寂。
殿內寶石成堆,白毯雜亂。白灰色石像木然的抬著頭望著天空,仿佛心係蒼生,又好似空無一物。在大殿中央,橫躺著一個雙眸緊闔的少年,黑發細軟,皮膚蒼白。正是謝燭。m.X520xs.Com
陰暗角落裏,洛斯輕輕掐了一個安睡訣。
很困了吧……一直忙著和我作對。
那就好好睡一覺吧,做個好夢。
等你醒來,我們又該是生死仇敵。到那時,你可不要不忍心下手,請拚盡你的全力,用盡你的智慧來殺了我……
殺了我。
你就是贏家。
【ANDTHEGAMEWILLBE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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