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燭。”
謝燭剛出來，嘉南就已經在外麵等著他了。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他和嘉南已經混的挺熟的了。今天他們打算去卡蒂亞伯爵那兒，卡蒂亞是加德滿大陸最權貴的家族，話語權僅在神明之下。
而且，如果能夠說服他，那麼他們的計劃就很可能成功。
卡蒂亞的府邸坐落於南城的郊區。也正是因為他的所在地是在對神明不怎麼狂熱的南城，他們才敢前去。
“卡蒂亞伯爵這麼有錢，為什麼非住在這兒……”連續穿過了好幾條泥濘的小路，郊區泥土潮濕的氣息讓嘉南忍不住抱怨起來。
謝燭也感到奇怪，但他們畢竟是有求於人，於是就扯了一下男孩，勸告道，
“謹言。”
嘉南耳朵一下子紅了，一直到到達目的地，他都端端正正地坐著沒有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謝燭的錯覺，在黑色森林掩映下的古堡顯得格外陰沉，在柵欄外，白薔薇花正怒放，枝條越過腐爛的木頭，緊緊纏著一根根的紅色木頭。
謝燭上前摁了門鈴，悠長刺耳的鈴聲回蕩，一雙手從裏麵打開了門。
嘉南一下子躲到了謝燭背後：
他被嚇了一跳。
開門的手是在是太蒼老了，一層薄薄的皮肉下，嶙峋的骨骼清晰可見。滿頭銀發之下，眼球暴突。一層層的皺紋像老樹的年輪，可以窺得他年事已高。
開門者自稱是這裏的管家，他把他們迎了進去。
“您們就是昨天預約的客人嗎？主人已經在二樓臥室恭候您們多時了。”老者恭敬地說到，想要拉出一個微笑，卻猛地又停住了。
“上去吧。”
上了二樓，謝燭他們才發現，這裏有好幾個房間。而卡蒂亞伯爵，並沒有在這裏。
“奇怪啊……”
謝燭觀察著這條走廊。
這條走廊不算很寬，兩邊是緊閉的門。謝燭數了數，一共是6扇。最靠近他們的那扇門表麵，從木板的中間往上，刻著幾道並不是很明顯的劃痕。最高的那道，差不多到謝燭身高的三分之二。
“進去看看。”
門沒有鎖，一推開門，一股久未打掃的塵土的味道就鋪麵而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小小的書桌，上麵積了一層塵土，一個相框立著。謝燭拿了起來，拂去積灰，一個男孩的照片顯露出來。
男孩笑的燦爛，隔著一層冰冷的塑料，仿佛在向謝燭說：嘿，你總算來了。
謝燭摸著相框，在指尖觸到相框底部時，他的臉色倏地一變：
這裏麵有兩張照片。
被隱藏的照片上，男孩的臉被雜亂的線條塗黑，背麵字跡凸起，足見力道之大。
“阿燭！你快看！”
嘉南突然叫起來，“這是血嗎？！”
隻見潔白柔軟的小床上，靠近枕頭的床單上，有一塊已經變成暗紅色的血跡。
“這應該是卡蒂亞伯爵兒子的房間，”謝燭向嘉南展示那張被塗抹的照片，“前幾年不是剛辦過葬禮嗎？說是得病死了。”
“阿燭啊，你有沒有覺得……這裏有點不正常？”嘉南沒有回答他，而是猶豫地問道。
這裏太安靜、太安靜了。
按理說，這麼大的古堡，這麼權貴的家族，不可能就這麼點人。
謝燭想了想，說：“還是先下樓吧，去問問那個管家到底是怎麼回事。”
正要出門時，謝燭突然停了下來，他的視線劃過床底，剛才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發光。
嘉南自告奮勇地趴在地上把東西夠了出來——是一本頁腳套著銀殼的本子。
裏麵字跡清秀，應該不是房間的主人寫的。
“x月x日雨
瑪爾菲生了一個可愛的兒子。這真是意外之喜，醫生說瑪爾菲生育的幾率很小，沒想到這樣的神跡竟然落到了我頭上。
我發誓好好對待他們。”
“x月x日晴
他們跟我說這個奇跡是拜神的結果。可笑，這世間根本就沒有神啊！真是愚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