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起床，身旁已沒了陽的身影。倒是床邊站著一個十二三歲長相可愛的女孩，不用問，這肯定是陽安排來侍侯我的婢子。明著是侍侯，暗地裏還不是派個人來監視我。我沒理這麼多，反正自己功力全無，一時半會兒還走不了。決不能讓他察覺到我有意防備他，否則會增加我逃亡的難度。
“小姐，早點已備好。你慢用，素娥在外侍侯著，你有事喚我便成。”那小姑娘一臉機靈勁，在我麵前倒是乖巧的很。
“素娥，來。跟姐姐一塊吃。”我徑直走到桌案前，喚她跟我一起用早點，想進一步快點了解關於故裏香的事情。
“素娥，不敢。小姐，故裏香有故裏香的規矩，婢子隻是丫頭，不能逾矩。公子已經吩咐素娥，小姐初來乍到，讓婢子將故裏香上下的基本狀況，說給小姐了解。”我微微點頭，看來這個素娥，不隻是乖巧還份外貼人。
得到我的首肯，素娥接著道：“小姐，故裏香之所以能響譽江湖、技壓群芳。並不是單靠大師傅清影、二師傅豔穠，而是靠著故裏香較之其它店更為嚴苛的等級規矩。故裏香分二閣三房，二閣是大師傅的清音閣、二師傅的尚舞閣，專承接各國商號名流、王公貴胄的宴請應酬。三房又稱下三房，各房有各房的房主掌事。不分貧富貴賤隻得有銀子，便是主子。”
素娥舉眉望向我，見我神色未改，續道，“小姐，是大師傅的關門弟子，又將是清音閣的主子。這郢郡分號，級數不過三等。小姐，以後還是少露麵，不要失了大師傅的身份才好。”
笑了笑，我替自己滿上一杯茶，緩緩答道：“我知道了，素娥你先下去吧。”早料到，名傳四方的故裏香，沒有外界看來的簡單。隻是沒想到，它的內部會如此複雜。素娥所說的，怕隻是冰山一角，裏麵暗藏的規則道道，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明道清的。慶幸的是，自己終是得離開，什麼名冠絕世的佳人，誰不是付出代價了的。
“惜惜，起身了嗎。”門外清脆的女聲傳來，這麼早會是誰，一身青碧裙衩，秀目盈盈，不是秀寧是誰。
“惜惜，聽雲軒還住得慣吧。”秀寧緩步進房，問侯客套而有禮。我含笑，回道：“秀寧姐姐，聽雲軒是陽的居所。惜惜……”
“惜惜，你既喚我為姐姐。有些話我也不瞞你，陽的決定便是故裏香的規矩。他把你安置到聽雲軒裏，自有他的考慮。”秀寧出聲打斷，我將要出口的話，語氣不無幾分嚴厲。
看來，這個陽真是故裏香的幕後老板也說不定。我容色一整，接語，“惜惜，記下了。秀寧姐姐，這麼早來看惜惜有事嗎。”
“秀寧這次來，是跟惜惜告別的。平京故裏香，事務煩雜。我不能脫身太久，今日便得回。”將我手拉起，秀寧柔聲惜別。
眉心微噱，我道：“秀寧姐姐，這麼快就走。惜惜，還有很多事，需要請教你呢。”
“來日方長，惜惜。用不了多久，等你上平京，秀寧再與你徹夜深談。安心學藝吧，保重。”淺笑顏開，秀寧放下我的手，依依轉身漸漸遠離。
“保重。”語未落完，碧影已去。這就走了…老實說這個才見了二次麵的秀寧，印象中她像是故裏香最忙的。她在故裏香的身份是…
“素娥，你進來。”素娥應聲跨門而入，我問道：“素娥，平京故裏香發生了什麼事嗎，秀寧姐這便要回去。”
“秀寧師傅，是主管下三房的掌事。自從大師傅兩個月前拋下故裏香的事務，隻身來到郢郡，泊居在伊夢湖畔，不問世事。這整個故裏香裏裏外外就靠三師傅撐著，二師傅雖也有過問，但……”低著頭，素娥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但…什麼，素娥，你既然入了我的房，就應該明白公子的意思。說話別吞吞吐吐的，說吧。這裏沒外人。”微整肅容，我冷聲威懾。
“小姐，素娥知錯。你別生氣，素娥說給你聽便是，二師傅雖是三師傅的師姐，卻沒有經營故裏香的能力。故裏香拉拉散散在四國都有分號，雖支持三師傅的人也不在少數。但皆因二師傅結交的都是權貴，又與蒼瀾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的馬爺關係匪淺，誰都不敢說她的不是。隻是勞累了三師傅……”就快埋入懷中的小腦袋，顫顫怩怩的吐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