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遊愣了愣,拿著那張欠條又翻看幾次,心一下子軟了,張口接下那勺小米粥,含糊道:“也是哦,不至於貪圖一頓飯,能給張條說明他還是有心的。哎呀這誰啊,有困難說話嘛,我們做朋友的總不會坐視不理,幹嘛要把自己逼到這份上。”
紀秋看著她嘀嘀咕咕,溫柔地笑了。
洗完澡,換了舒服的睡衣,兩個人依然沒有睡覺。因為欒遊說不想吹頭,想自然晾幹,於是紀秋陪著她,一人一張躺椅坐在陽台上看星星。
“小的時候,我不知從哪兒聽來的謠言,說人死了之後會變成星星掛在天上,真以為星星都是人變的。長大了以後才知道那是一顆顆星球,有的近,人類已經踏足,有的遠,遠到天文望遠鏡都無法觀測,宇宙多大啊,時間與空間的總稱,無邊無際,終我一生,也不能了解它的萬一。”
欒遊看著星空,感慨萬千:“可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時間與空間,遠比我想象的更加深奧複雜,它是重疊的,複合的,交錯的,甚至可以再造的。我憎恨那個像神跡一樣的任務者社區,它讓我背井離鄉苦熬多年,屢屢把我逼上絕境;可同時我也感謝它,沒有任務者的存在,我不會穿越位麵,不會遇上另一個時空的你。”
紀秋牽住她的手,眼睛望向天幕:“我也感謝,感謝31號,感謝遇到你。”
欒遊哼了一聲:“隻有感謝沒有憎恨嗎?我那麼多苦白受啦?夫妻一體,你要跟我一樣感同身受,同仇敵愾。”
紀秋搖頭:“不憎恨,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麼恨都沒有。以前在大興的時候,報仇是我唯一的目標,做了任務者目標感就很淡了,長久的生命,無止盡的任務,最終能得到什麼呢?如果不是因為你,我看過了風景之後,是不在乎抹殺的。”
“因為我?”欒遊嗔他一眼:“又胡說,我們自末日一別,可是很久沒再見麵,你那戰績都上了百大排行榜,就這還目標感淡呢?”
“我說從那時候起我就一直在找你你信嗎?”
“不信。”
“不信就對了,我確實沒有刻意找,隻是忘不了你。”紀秋轉過頭,深情地看著她:“我走過很多位麵,見過各式各樣的女人,總是想從她們的行為舉止中找出你的影子,總是希望你化身成了她們其中的一個。那個時候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感情,談不上愛,可能更多的是一種想見老朋友的心態吧。”喵喵尒説
“各式各樣的女人?你沒近距離接觸,怎麼觀察人家的行為舉止。”
“觀察用的是眼睛,不是身體。”
“好吧。”欒遊皺皺鼻子:“老生常談,你為什麼喜歡我?”
紀秋這次沒用不知道糊弄過去,他道:“相貌,身材,氣質,氣場,談吐,脾氣,涵養,文化,品位,都合我意。”
欒遊噗嗤笑了:“你以為你是攝政王選妃呢?”
“嗯,你就是我的攝政王妃,僅此一位,不用再選了。”
欒遊笑得花枝亂顫,紀秋搖晃著她的手:“開心嗎?”
“開心。”
“我也開心,而且很有目標感,有你陪我一起,再漫長的時光也走得下去。”
欒遊歎息:“你現在是越來越會說話了,顯得我特別小家子氣。不過話說回來,你以前不是這種性格的人啊,我總覺得你應該更高冷,更酷帥,更禁欲,不該這麼奔放熱情。”
“禁欲?”紀秋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詞,回頭看了看立鍾,“我有老婆的人不需要禁欲,快十二點了,睡吧。”
欒遊伸出手:“抱我。”
欺上來的不是他的手,而是唇,一個纏綿的吻後,紀秋打橫將她抱起:“那一次遇到你,我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沒想到如今,我們就要洞房花燭夜了,人生四喜我占其二,知足。”
欒遊摟著他的脖子,拋了個媚眼:“你占其三,還有久旱逢甘霖麼不是?”
紀秋悶悶地發笑,欒遊也在笑,笑著從他肩頭看那廣袤無垠的星空越來越遠,被房簷遮了一半,遮成一條線,再到完全隱沒。
她不會停下腳步,她有一生,或者更長的時間去探尋謎底,去探尋她的來處。但是家,已經找到了。
如果這是夢,那它就是一場真實的夢,意識沒有消散之前,在這個時空,或那個時空,不都是在路上嗎?奇異,或平淡,不都是人生嗎?彌足珍貴的是,有人正愛著她,正陪伴她,為她拭淚,給她依靠。親人,愛人,夥伴,都在身邊,都在告訴她,不要怕,我們攜手一起看星星吧,心所安處,就是故鄉啊。
所以,何懼未知,何懼未來,一邊趕路,一邊賞花,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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