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雪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剛嫁給自己的時候總嬌俏活潑,喜歡穿一身鵝黃色的連衣裙。
她長得好看,身上帶著溫婉的氣息,可那鵝黃色的裙子加上她時常笑彎的眉眼。
總讓人忘了她眉眼間的溫婉,反倒任何時候都像是一隻小黃鸝般輕快。
剛結婚那一年,肖雪很愛使小性子,愛撒嬌,可夏威生性木訥呆板,除了在生意場上有幾分心得。
對於討好女孩子,哄妻子高興之類的事情上他常常不解風情。
肖雪那時候很不滿地瞪視著自己抱怨:“你這個,可真是個木頭腦袋!”
夏威不以為然,她說得對,自己本就是這樣。
可那時,為何那另一個美好活潑的女孩兒會喜歡上他,早早嫁給了他?
夏威坐在沙發上,他痛苦地皺眉,他努力的思索著,想要從記憶中找尋一些有關於肖雪的回憶。
可是,很可悲。
他發現自己這些年對肖雪的忽視導致那些記憶變得模糊不清,他好像記不起來了。
唯有,記憶中最鮮明的那一段,就是那個穿著黃色衣裙的女孩,在不知不覺間悄然綻放,她將自己的手放到了丈夫的掌心上。
她成為了和自己共生一生的妻子,最後她總是笑彎了眉眼的樣子一躍變成另一幅畫麵。
她那個樣子也很美。
可她不愛笑了,變得端莊沉穩,從以前的小黃鸝鳥變成了一幅靜態的水墨畫。
夏威掩麵的手顫抖著,最後,淚水一顆顆滾落……
“我的錯……我的錯……”
傅擎深漠然地看著,除了能夠情緒共鳴,他無法做出其他反應。
“這些年,我為了名利場上的爭鬥,為了我的公司虧欠了她太多,是我看著她一步步變成了這樣,可是卻又不自知,直到這一刻,她提醒了我,我才知道她原來變成了這副模樣……”
“我的錯,我的錯啊……”
傅擎深輕輕道:“爸,她是病了……”
他再一次提醒他。
夏威茫然間抬眸,傅擎深眼底多了幾分堅定。
夏威有些不知所措,他深思片刻,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開口:“是……抑鬱症?”
傅擎深道:“這需要進一步檢查。”
那一夜,夏父沒有回家,他就那麼坐在沙發上,誰勸也沒用,他從天黑坐到了天亮。
看著天光傾泄,整個世界都亮了起來。
夏父這才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他身形不穩,險些就直接栽倒下去。
好在安年及時扶他一把:“爸,就算再怎麼樣,您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夏父看向安年,他視線變得模糊,但聽到這個聲音,心裏很暖,他開口第一句話便是:“你媽怎麼樣?”
“很好,您放心。”
其實是不好,噩夢纏身,安年在床前照顧了一夜,她心疼得不得了。
也一點點的明白了肖雪這些年,內心究竟承受了多少的煎熬……
夏威明顯鬆了一口氣,他低道:“她情緒不好,我現在出現隻會刺激到她,年,還好有你在,好好照顧她,陪著她,開導開導她。”
安年輕輕點頭,又叮囑夏威好好休息。
她在盛世豪庭準備了房間,可夏微堅決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