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文昌帝君,在夥房裏燒了五年的柴火,第六年終於被放回故鄉,年邁的父親已死,而他又在戰場見過太多生死悲歡,看破紅塵後他便去了寺廟出家,於六十歲在寺廟圓寂。
而那女將軍則率領眾人攻打匈奴,因副將之死,皇帝又安排了一位棟梁之才前去支援,兩人同生共死立下赫赫戰功,於五年後凱旋而歸並成婚。
沒了文昌帝君的命格阻在中間,女將軍和夫君恩愛到老,子孫滿堂。
一切看起來都很圓滿,除了因為擅自改動文昌帝君命格而被懲罰的林瑟瑟,以及曆劫失敗歸來,又選擇重新曆劫的文昌帝君。
許是司命神君覺得自己太過失職,為彌補自己的過失,就扔給了文昌帝君一個煉獄級別的副本。
爹死娘亡,滿門被滅,長兄失蹤,唯有他一人進宮,還成了被去勢的閹人,後麵迎接他的更是災難級別的暴風雨。
林瑟瑟擦了兩下微微濕潤的眼眶。
雖然她很後悔當初自己擅自改動了他的命格,導致他這輩子這麼倒黴淒慘,但若是再給她一次機會,她怕是還會選擇改動他那一世的命格。
聽聞這一世,文昌帝君曆的仍是情劫,可能司命神君怕她再多生事端、橫插一腿,給她的那話本子竟是刪減版的,一點關於司徒聲感情的內容都沒給她留下。
不留就不留,反正等她完成任務就走了,屆時她便找個仙山去閉關九九八十一日,待她閉關出來,他也早已經曆劫歸來。
管他到底愛上哪個女人,跟她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林瑟瑟吸了吸鼻子,就著那篝火,將唇覆在他的手腕之間,緩緩吮出毒血,反複多次後,直到擠出顏色鮮紅的血液才停了下來。
她怕自己不慎咽下毒血,便跑到洞口趴在地上用手指扣了扣喉嚨,待嘔吐之後,她就著雨水漱了漱口,又順帶洗幹淨了雙手,才重新坐回他身邊。
他的額頭依舊滾熱燙手,她用匕首割下自己衣裙上的幹淨內襯,將他的手腕層層包紮上,又小心翼翼的打了個樣式精美的蝴蝶結。
在包紮手腕時,林瑟瑟察覺到他的雙臂也不知是骨折還是脫臼了,臂彎處的骨頭摸著似乎錯了位。
她不太懂這個,便按照記憶中話本子裏寫的那樣,找來些木棍綁在他手上,像是上夾板一樣將他的雙臂伸直固定。
做好這一切,她脫下狐裘披在他身上,將那白玉麵具重新給他戴好,蜷著腿倚靠著石洞,勉強打起精神來照看著他。
也不知他是做了什麼美夢,那蒼白的唇角揚起一抹弧度,似乎很歡喜的樣子。
她盯著他唇畔淺淺的笑意,微微有些失神。
到了後半夜之時,她困得兩眼像是黏了膠水似的,眼皮沉重的怎麼也睜不開,後來實在撐不住,迷迷瞪瞪的便睡了過去。
她剛睡過去沒多久,他的眼皮便輕顫了兩下,緩緩睜開了略帶迷惘的眼眸。
他移了移僵硬的脖子,雙眸環顧四周之後,眸光輕輕的落在了那瑟縮在他旁邊的女子身上。
她身上隻著單薄的春衫,將自己蜷縮成了一小團,雙臂抱著小腿,腦袋埋進雙膝之中,身體時不時的打著寒顫。
司徒聲低垂眼眸,瞥見了披在他身前的白色狐裘,以及被木棍固定住的雙臂,神色略微有些複雜。
從初見的那日起,她滿身狼狽的跪在他麵前,願意委身於他以此交易之時,他便知道,她是個可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
所以哪怕是在她不顧一切對著皇帝射箭之時,他也隻是微微詫異,隨即便心中釋然。
她定是想先獲取他的信任,而後趁他沒有防備之時,在他身後捅他一刀,將他置於死地。
所以在他昏迷之時,他便已經做好了再也醒不過來的準備。
可讓他意外的是,她不光沒有這麼做,還幫他包紮傷口,又把自己的狐裘披在了他的身上。
為什麼?
為什麼不殺他?
山洞外的春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風吹過樹葉響起簌簌之聲,寂靜的山洞內,傳來微不可聞歎氣聲。
他小心翼翼的挪動到她身旁,動作遲緩的低埋下頭,試圖用牙齒咬住身前的狐裘,似乎是想將狐裘披在她身上。
但那狐裘不怎麼聽話,他越是想咬住狐裘的邊沿,那狐裘的皮毛便越是往下滑。
隨著他彎腰的動作,那狐裘竟是滑倒了他的大腿上。
司徒聲有些無奈,他的手臂骨折了,那被樹枝木棍固定住的雙臂,像是企鵝一般笨拙往後翹著。
他俯下身子,也夠不著腿上的狐裘,隻能埋下頭一下下用嘴去叼那狐裘。
林瑟瑟本就睡得不怎麼安穩,聽見山洞之中有異動,她警覺的睜開雙眼,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一抬頭,便見他像是啄木鳥一般,殷紅的唇隔著朱色緞袍,麵色凝重的咬噬著什麼。
許是察覺到身旁的動靜,他下意識的抬起了雙眸。
黑夜之中,兩人四目相對,氣氛略顯尷尬。
林瑟瑟猶豫一下,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哥哥,你在做什麼?”
他怔愣一瞬,神色微窘的搖了搖頭:“脖子抽筋了,活動一下。”
見她似乎還想追問什麼,他連忙轉移開話題:“其實我在家裏上麵還有個哥哥。”
雖然這話題轉變的實在有些生硬,而且她也知道他家裏的人口情況,但為了緩和氣氛,她還是配合道:“哦,那你下麵還有弟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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