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綾不領情,“你當我聽不出來,你就說天涯共此時是好詩!其他三句都是我自創的,隻有最後一句高潮是我偷用人家的!哼!”
這就是女人難伺候的地方,你說實話她不高興,你說假話也不高興,必須把假話說得和真話一樣既動聽又自然,才叫她滿意。
天千木隨意笑笑,作為一個男人自然不跟女人一般見識。
於是一場難得的相聚,以巫綾充滿火藥味的一句“我要回去睡覺了”終結。
※
那天晚上,夜深人靜之時。
“叩叩叩。”
有人輕拍薰池的房門,當晚薰池和夜白還有海淨都睡在巫綾家中,地方不大,但能保證一人一間。
薰池還在想須彌山之事,故爾反應甚快,過去開門見獨臂公子天千木站在門外,少許有些意外:“是你?”
天千木不多廢話,先閃身進入薰池房內,待薰池關緊房門才轉身與她說話:“薰池神女今次來蓬萊,可是已經知道須彌山內的秘密?”
薰池反問:“須彌山內除了我娘,還有什麼秘密?”
斷臂公子劍眉一皺,道:“須彌山內有一可以倒流時光的寶物,你居然不知道?”
倒流時光的寶物?羊皮紙上的上古文字?
這就是紅日神君一定要找到須彌山的原因?為了倒流時光?
“你怎麼會知道這個秘密,連天帝似乎也不知道吧?”薰池狐疑地打量天千木,此人為小魔君的手下,意思就是小魔君也知道須彌山真正的秘密?
天千木冷笑:“天界那幫子蠢貨,如何會知道這些。你既然什麼也不知道,來蓬萊難道就是為了碰運氣?!”
薰池聽了他的話,總覺得有些刺耳,反嘲他:“總比你們這些自私的家夥強,你們既然知道,卻不告訴天界,如此不齊心協力,怎麼可能對付得了紅日神君,請問你家主子到底是怎麼想的?”
天千木對小魔君十分尊敬,不允許任何人說他壞話,鼻子裏一聲冷哼:“你什麼也不知道,莫要妄加議論我家主子!我前些時候已經將娑婆樹的事情告訴魍,我家主子定然做好了準備。”
他今晚來敲薰池的門,初衷隻是想問問她與季河有什麼打算,好配合他們的行動。不過明顯薰池和天千木的氣場從紅妝寨開始就不和,三句一吵便偏離了主題。
倒也巧了,薰池一聽總覺得不對頭,問他:“你和魍有聯係?可怎麼沒聽他說起?”
“為何要告訴你。”
“他把自己的邪氣分離出去,現在有兩個魍你知道麼?”薰池肅然反問。魍雖然不會告訴她,但這麼重要的事情如果知道一定會告訴於兒,因為他是正義的魍。
天千木一愣,隨後驚呼:“怎麼可能!我親眼看到他的!”
“??”薰池無語,氣氛凝結。
片刻之後斷臂那廝豁然轉身衝出了薰池房間,不知去向。
白龍用觀世鏡目睹全程,眯著眼睛沉思,他褪去呆傻賣萌的偽裝,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光輝奪目的氣質,可惜深夜裏無人瞧見這朵夜開花。
等到薰池回到床上躺好,他終於想到了什麼,腦袋一抬,眼睛一亮,打開傳音器喊,“團子。”
薰池乍一聽,雖然不能看到白龍的表情,可察覺到白龍語氣裏的不同尋常,重新從床上坐起來,輕輕嗯了一聲作為回應。
“我忽然想到巫綾作的那首詩。”
“詩怎麼了?”
“詩本身沒有問題,但是團子有沒有想過,為何你娘要給你取名薰池?”白龍在夜色中顯得有些清冷的聲音一字一句擊打在薰池的心坎裏,第一字是一個小石子,濺起微微的水花,然後一籮筐的小石子一塊砸下去,攪亂了一池寧靜。
池內花伴月,薰氣滿蓬萊。傾情你我他,天涯共此時!
薰池,薰池。
不就是香氣四溢的池塘麼?
瑛雅隕落時沒留下別的話,隻說自己的閨女叫薰池,但從來沒有人想過為何瑛雅要叫薰池為薰池。
小神女和小白龍默契,不用白龍再多說下去,自行道出那個可能:“我們試了那麼多辦法,娑婆樹都沒有動靜,可能須彌山的門根本就不在娑婆樹上,而是娑婆樹不能離開的那個小池塘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