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晨曦和鳥鳴,從綿紙糊的窗戶外悄悄溜進來,春末夏初時分的太陽漸漸變得勤快,爬起來的時辰越來越早。
薰池被房裏酸甜味的果香喚醒,一咕嚕從床上興奮爬起來,時間剛剛好!哼著小山歌揭開蒙在兩個瓦缸上的濕布。
陣陣充滿靈氣的果香撲鼻,勾起她胃裏的饞蟲。薰池伸出一個手指頭沾了沾下等的那一壇果汁,送進自己嘴裏允舔。靈果皮裏自帶的那些能使液體發酵的小東西,經過一個晚上的勞動已然初見成效。
薰池滿意點頭,起身往外室的小桌上去拿昨晚問烏七七要來的長柄竹筒子和另一隻空置的酒缸,想要濾酒,樂遊山上的九鼎鍾就在此時發出厚重的起床鳴響。
昨天介紹各項課業的時候院長順便告知了小弟子,第一天隻是讓他們適應山院生活而改變的特例。從今日起,所有的弟子早晨起來以後都要在半炷香之內趕到山院的生肌廊那兒,早鍛煉半個時辰之後才能進餐,然後進行正式的修習和課業。
離晨練還有半柱香,可以先濾一壇清液,趁山林水汽升騰的時候埋到地底下,就能順便帶走一些果液中的渾濁之氣。
卻不想剛走到外室拿起打酒的竹筒子,就有人在外麵敲門。薰池第一個反應是不安分的小白龍,他昨晚吃了過量的達達果後老實睡在隔壁,大清早也沒有偷摸到她房間裏來偷窺,委實短暫的清靜不少。
匆匆舉著竹筒子打開房門,“你睡醒了?”
立在門外的卻不是白龍,而是冷場大王阿鼓。
“嗯?”他鼻音甚重,好像沒有睡醒,眼神迷惑地打量小人。你確定是在跟我說話?
薰池撓撓頭,歉意道:“鼓師兄早啊!我剛才還以為是白龍呢。”也對,白龍怎麼可能學會乖乖敲門,按照他那魯莽的個性,不是猛拍大門就是一腳踢開,絕不會如此溫柔。
阿鼓從鼻子裏發出輕微的冷哼,原本藏在背後的雙手用力捏了捏手上的東西。她怎麼還是跟那個小白龍搞不清楚關係,那我的禮物是給還是不給?
“師兄這麼早找薰池是有何事?”薰池見鼓站在外麵臉色黑一陣白一陣,有些忐忑開口尋問。
“哦。九鼎鍾響過了,我怕你昨天晚上弄得太晚睡過頭。”語氣冷酷,扯起謊話來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薰池將這話自動翻譯成那是擔心她賴床故爾當人肉鬧鍾來叫個門提醒,友善笑答,“多謝師兄關心,我收拾收拾就去生肌廊晨練。”轉身就要關門。
“嗯。”他還站在原地糾結,眼見薰池要把房門關住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抬起一隻腳按在門欄上,卡住了門關上的勢頭。
忽然感到手下門板的異樣,薰池詫異低頭看向那突然冒出來的阻力源頭。白色的靴子一塵不染,“師兄?”
“這個給你。”
有一沉重的物體落入她的懷裏。
薰池下意識伸手抱住,小身子骨被慣性帶得彎腰沉了沉。咦?她目光打量懷裏的不明物體。
隻見此物的體積並不大,好比加大號的茶罐子。如此沉重的原因在於它的材質,是整整塊塊的石頭。本身隻不過是極其普通的石頭,但被人力加以改造變形之後就顯得十分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