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兒香香是你釀的?”薰池依舊不可置信,還抱著僥幸的心態,希望他說隻是路過而已。
可惜,天不遂人願。
泰逢的嘴角咧得更開,配著這幽暗陰冷的環境,邪魅的氣質暴露無餘。
隻聽他饒有深意道:“果兒香香?原來我釀的酒,還自己有了名字。話說兩百多年前,我在此處存放過幾壇好酒,也不知被哪個歹人一壇不剩全都擄了去。前幾日好不容易又配齊了酒方,將將埋進這地窖裏想多沉澱幾年,誰料現下又被賊人給偷走。我倒不知,這兩路偷酒的小賊,是不是一夥的。小神女,你好像比我清楚?”不岔氣,語調鏗鏘有力,還帶著些許不正經的笑意。總之,泰逢上上下下裏裏外外皆十分欠虐!
“我……”薰池又後退一步,糾結應該如何回答這問題。
她警惕盯著泰逢,心中先盤算:早就聽聞山神界裏有個難對付的主兒叫做泰逢,年紀輕輕仙法了得,軟硬不吃自說自話,若不是看中他那一身的本事,四嶽也不會留著他目中無人。今日想必,無法與此人好好洽談,與其自取其辱,不如裝作不知道趕緊走了好。欠著他的十壇酒,更是別想讓我交還出來!
“我就是瞧見此地陰陽怪氣,特意下來瞧瞧。既然和山山神在此,必然穩妥。這天色已晚,小神也該快點回家,否則四位爹爹該著急了!”說罷,踢踢夫諸的後蹄子,就要開溜。
夫諸有些木訥,被踢中了後腳,還驚跳著“咩!”了一聲,委實有些丟人。薰池也顧不得訓它,又揪住夫諸的短尾巴,拖著就撤。
泰逢看著小人兒如同看到毒蛇一樣唯恐避之不及的表情,心情十分愉悅,不見他如何出的手,總之一個眨眼睛,已然越到了薰池麵前。薰池驚呼一聲,原路倒退三步,剛好撞在夫諸屁股上。
“你欲為何!?”薰池強忍著心慌,咬牙仰頭俯視他。
“果兒香香?”泰逢的銀牙裏,隻吐出四個字外帶一個問號。
薰池立馬如同踩了尾巴的小貓咪,心中“喵!”地大叫一聲,怎地忘了自己方才的口誤。正所謂禍從口出患從口入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啊!
“什麼果兒香香,我聽不懂!”薰池小屁股一扭,打算死不認賬。
她臨出門前,已然將所有可能遇到的情況想過一遍。若能找到那個釀酒的仙人,應該或多或少給中嶽神君遺孤一點麵子,事情要是順利,自己給那仙人賣個萌耍個寶,說不定連酒方都能套出來。卻萬萬沒有料到,當事人不僅捉賊當場,而且還是個輕狂無人可及的泰逢,終究是小薰池涉世未深,太天真爛漫。
泰逢臉上並沒有惱意,不但沒有惱意,竟然還輕笑出聲。薰池正納罕間,他忽然俯身,長臂伸向了薰池。薰池就算天賦再高,歲數限製擺在那兒,叫她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力。都還來不及掙紮,泰逢的那雙大手,已經卡在薰池腰間,將她攔腰抱起。
“啊——!”
“咩——!”
古人有雲,人有失足馬有失蹄,誠不欺我。
當泰逢的注意力全都在薰池身上,沒有想到薰池的寵物,居然有逆襲的可能。
話說夫諸做了什麼?很是了不得啊,小夫夫你今天失敗了一個晚上,卻用此驚人的壯舉掰回一局,重振雄風。小夫諸沒有長成,身子隻到高大的泰逢膝蓋處,那麼頭因為脖子的關係,能伸到泰逢的大腿處,於是犄角呢?!犄角正好能卡在泰逢的褲襠裏!
從來沒有失誤過的泰逢,忽然覺得褲襠裏的小兄弟,一陣蛋疼。而且在很久很久之後,隻要一想到薰池,他的小兄弟就會不由自主疼上兩疼,很是見笑。此刻泰逢額頭上的青筋立馬突起,原本含著笑意的俊臉瞬間黑了幾分,低頭沉默不語地瞅著夫諸。
小夫諸其實並沒有刻意而為之,一切都是巧合。感受到頭頂陰測測的目光,這頭寵物不自覺仰頭去查看,“咩?”小鹿可愛的臉上,還充滿了迷蒙,充滿了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