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琅刻意博取他的同情,又放縱他種種過分行為的做派,程榭之不是看不出來,所以他今天才試探了一番姬琅對他縱容的底線在哪裏。但是這個底線比程榭之設想的仿佛還要低上一些。
姬琅這麼做的意義在哪裏?程榭之有些想不明白,如果說是為了降低他的警惕心、獲得他的信任好利用他,那姬琅做出的犧牲未免也太大了。
他很少有想不清楚的東西。這倒讓程榭之稍微有些遲疑,一時間拿不定主意,決定再觀察一陣子再做打算。
畢竟他還指望著姬琅身上的氣運,暫時不宜撕破臉麵。
這麼一想,他便覺得自己為係統崽子做的犧牲真是太多了。
係統:“……”
等賀壽的一行人到了齊地,離齊王大壽還有兩天。齊地的官員將前來賀壽的諸侯使臣都安排在驛站,又恭恭敬敬向齊王通稟了消息,將姬琅引入齊王宮裏去。
程榭之這種身份沒有資格參與姬琅和齊王打機鋒的事情,他對這一群諸侯彼此試探來試探去的愛好敬謝不敏,反而對那位身懷極大氣運的丞相幺女、如今在齊地頗有些名氣的鳳清寒更感興趣。
他盤腿坐著,一邊嗑瓜子一邊讓係統把從時空亂流中拷貝來的影像再放了一遍。畫麵有些亂,但不妨礙程榭之找到他需要的信息。
在這場壽宴上,鳳清寒會因為救下被刺客刺殺的齊王而被賜婚,賜婚對象就是司空明遙。這對未來情深意篤的帝後真正開始有明麵上的交集就是從這場賜婚開始。
而眼下的鳳清寒,正在西大街上給人當街做外科手術。也正是這一次經曆,引起了原本的姬琅的興趣,暗戳戳地開始謀劃把她綁架回自己地盤治病。
程榭之把瓜子殼掃入手帕包好,留下幹幹淨淨整潔一張桌案,閑庭信步地出了驛站大門。姬琅手底下的人早已經被叮囑過,不敢阻攔他,隻敢遠遠地跟著後麵。
程榭之到了地兒,發現是家醫館。這家醫館正是鳳清寒所開,一開張就生意不錯,但沒想到引起了周邊醫館的排擠,那些醫館裏的大夫刻意把得了絕症的病人引到鳳清寒這家醫館門前鬧事,本想挫一挫她的風頭,沒想到卻成就了她“活死人肉白骨”的神醫名聲。喵喵尒説
程榭之到的時候,醫館門前隻有稀稀落落幾個病人,大戲還沒拉開序幕,他在對麵茶樓的二樓雅間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等著鳳清寒出現。
程榭之無聊地聽著說書先生講“書生上京趕考夜遇狐狸精”的故事,一邊遺憾想這茶樓裏的瓜子沒有姬琅給的好吃。
唉。
他憂愁地歎了口氣,又剝了一把瓜子。
他嗑完了小半盤瓜子,又剝了幾個堅果,才等到醫館門前鬧了起來,鳳清寒一身素衣、白紗蒙麵緩緩而來。
她這身裝扮格外與眾不同,如鶴立雞群般,在人群中格外顯眼奪目。程榭之懶洋洋的坐姿稍稍挺直,目光投向窗下。
係統目光跟著程榭之的視野轉動:“……咦,那個得了絕症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