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理直氣壯,好像不給他東西吃的姬琅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一樣。
他盯著姬琅,手撐著下頜,渾身骨頭被抽走一樣軟軟靠著桌子。
……
姬琅終於動了。
他扭頭吩咐外間等候差遣的人,叫他們準備些點心食物上來。
程榭之聽到他的聲音,高興地彎了彎眼。
很好,終於可以吃頓飽飯了。廢物係統靠不住,五年都沒讓他變回人形,做人還是隻能靠自己。
程榭之痛定思痛地想道。
小廚房裏長期備著食物,很快就有人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和幾盤做工精致的江南風味點心上來。
姬琅給他遞了雙筷子。
古代的食物種類比起星元紀年的時代算得上貧瘠,尤其是這種戰亂年代,糧食更是極為珍貴,像姬琅這樣地位已經是極高的人也吃得不過一般般——這是在程榭之看來。在這個時代,姬琅能吃的東西已經算得上佳肴美味。
程榭之心中對古代的生產力水平有數,當下也沒嫌棄這些食物口感一般,囫圇吃了個半飽。
係統疑惑:【你現在還需要和人類一樣進食嗎?按理來說不應該啊,你現在都已經不算人了。】
所以程榭之為什麼還會有“饑餓”這種感覺?
程榭之咬了一口雪白細膩的餛飩皮,麵無表情地在識海中再次與係統切斷聯係。
以後沒什麼事就不放這糟心玩意出來了。
“現在可以與我談一談你的來曆了?”姬琅看著他吃完,遞給他一條帕子。
“我已經告訴你了。”程榭之接過手帕,“是你的人把我帶進來的。”
姬琅屈指敲了敲桌麵,思索著程榭之的說辭。他這副模樣不像是說謊的樣子,他也沒有必要編造一個拙劣的謊言,所以他的話極可能是真的。但是他說是自己的人將他帶了進來,今日他的下屬從外頭帶入書房裏的東西,應該隻有一樣……
他抬眼掃視過視野所能及的全部位置,果然沒有看見今日被下屬帶回來的那方傳國玉璽。
程榭之見他想明白了,懶洋洋地“啊——”了一聲,“看樣子不用我多說了。”
玉璽幻形,這種書生話本裏都不敢寫的東西,如今姬琅親眼見到,卻倒也不覺得如何難以接受。
隻是未免太難叫人聯想到一塊兒去了。
程榭之的模樣,如果說是山野精怪化形到不會叫人多意外,然而要說他是代表威嚴皇權的玉璽,這一身氣質委實不像。
但是玉璽幻形這種荒唐事情都發生了,幻化出來的人該是什麼模樣,又豈能以常理揣度?
他還在思索之時,程榭之卻突然湊近了他。少年人的麵容精致無暇,鴉羽似的眼睫根根分明,輕輕垂落,撫過他的臉,帶起輕微戰栗。
姬琅呼吸一窒。
程榭之卻不覺,他歪頭彎了彎眼睛,問:“你是什麼人?”
“按常理不該你先介紹一下自己?”姬琅心神稍定,將幾乎要趴到自己身上的少年推開些許。
程榭之不是和他講常理的人,他想了想說:“那是你們的人要遵守的常理,和我有什麼關係?”
畢竟他現在就是個差點被人砸掉的可憐玉璽。
他理直氣壯地想。
係統:我是不是應該為我的宿主的厚顏無恥鼓個掌?
姬琅:“你現在既然已經有了人形,便要遵守人間的常理。你若是不想旁人以異樣的眼光看待你,就應該遵守做人的規則。”
程榭之心想,要不是他不算是真正的玉璽化形,那他說不定就真信了。
他彎了彎唇,對姬琅的說辭不屑一顧:“如果你們都這麼遵守規則,那我就不會出現在皇宮之外的地方了。”
“你們製定了規則,拿來愚弄沒有掌握權力的人,現在還要拿來欺騙我。你們這裏的人可真是有趣。”
他聲音並不尖銳,但每一個字的尾音都帶著鋒芒,對人間的默認遊戲規則輕慢不屑。
姬琅忍不住低聲笑了笑,道:“那好吧,我叫姬琅,琅玕的琅。”
“姬琅。”程榭之唇齒微張,輕聲重複一遍他的名字。
他對這個名字有一點印象,在時空亂流閃現的場景裏,這個世界的身懷氣運的那個穿越女口中提到過“姬琅”這個名字,好像是死的很早的一個人。
他問係統:如果姬琅死了,我能拿到他身上的氣運嗎?
係統的聲音一如往常冷漠無情:親親,根據程序設定,沒有辦法捕捉到他死後的氣運呢。不過這邊建議你可以和他交.配,是經過嚴密計算後獲得氣運的最優手段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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