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書的視線從取景框移開,目光落在了蕭唯的手上,無聲喃喃了一句:“幼稚鬼。”
“舒書。”蕭唯喊:“把你的行軍壺借我一下。”
舒書扔了塊石子砸在了蕭唯腳步。
他轉頭,隻見舒書用口型無聲問他要幹嘛。
蕭唯說:“借一下,一會兒還你。”
舒書拿來了行軍壺丟給了蕭唯,蕭唯接過,小心翼翼的把水灌了進去,又從自己的水壺裏倒了水出來。
舒書正打算扔石頭問他這是在幹什麼,那邊卻傳來宋一卻叫他們吃兔子的聲音。
蕭唯眼眸半垂,讓舒書先回去吃,他一會兒自己過去。
舒書頓了一下,看了眼設備,終是沒有收走,起身回去了。
吃完肉,幾個人圍坐在火堆閑聊了一會兒,舒書才回去找蕭唯。
火已經滅了,想著節約電池,舒書選擇額了停止了錄製。
“給。”
蕭唯把水壺遞給舒書,舒書抬眸看他,眼睛裏都是“不知道他用意何為”的意味。
蕭唯說:“是樹葉上接的幹淨水,沒下毒。”
“哦。”
舒書接過,還不及反應,蕭唯就已錯身越過她,拿著她的機器往宋一他們的方向走去。
溫熱漸漸從瓶身傳向指腹,舒書一怔,忽然想到她走之前,蕭唯給她的水壺裏灌水的事。
難道……
舒書擰開了瓶蓋,試探性的貼著唇嚐了一口。
水不多,因為是斷續燒開,整體的溫度不是很燙。
舒書哼哼了兩聲,跟上蕭唯,心裏想,還不賴嘛,知道女生生理期要喝……
他怎麼知道她生理期了!!!
舒書惱羞成怒,小聲罵了句“變態”。
蕭唯把機器放在了空地,坐在火堆旁慢條斯理的吃兔腿。
如果說蕭橦是天生吃不快的人,蕭唯就是天生吃得慢的人,一個是因為生理原因,一個是因為習慣問題。
生理無法克製,習慣可隨場地場合而改。
無疑,現在是可以慢吃的時間場合。
柴火零星的灰燼隨著焰火與風,在黑幕的空飄蕩,煙霧柔了蕭唯的臉龐,朦朧了他的眉眼表情。
不經意的抬眸,蕭唯對上了舒書那雙嗔視著他的眼睛。
琥珀色的眼眸,一雙桃花眼瞪得又大又圓,笑起來眼角上揚,彎成月牙,眼底星光流轉。
隻不過現在沒笑,還生氣了,看得蕭唯覺得莫名其妙,視線下移,手裏也拿著行軍壺。
蕭唯思忖了半晌,這麼個地兒,他光給她抖樹葉存水都抖的手軟,就算他挖地三尺也找不出紅糖和生薑啊。
他看了看沒有星星的天空,不知為什麼,他怎麼最近老想他那便宜妹妹。
難道是因為他那便宜妹妹好養活?
舒書睡得迷迷糊糊,她勉力想要掀開眼皮,掙紮了半天,還是沒醒過來。
生理期又在野外,吃不好也睡不好,舒書醒的時候宋一和李生都還在睡,她略略掃了一眼,隻有蕭唯不在。
她木了好一會兒,蹬了蹬腿,蹲起身的時候才意識到,原來昨天晚上的事不是錯覺。
舒書站起來抻了個懶腰,剛好蕭唯回來,見她醒了,把拎了一路的行軍壺遞給她。
舒書下意識接過,垂眸一看,除了壺身是熱的,也沒看出什麼名堂。
再一抬眸,蕭唯已經走到了河邊。
舒書抿了下唇,跟在了他身後。
“喂!”舒書壓低了聲,她把衣服遞了過去,和蕭唯說:“謝了。”
蕭唯接過,朝舒書點了下頭,順手放在一邊沒著急穿。
突然,蕭唯說:“我想洗澡。”
舒書又是一怔:“要洗你洗呀。”
蕭唯抬眸,漆黑的眸幽深,目光緊鎖舒書。
她被看得發毛,磕巴了一句:“你、你看我幹嘛,我能幫你洗?”
“……”蕭唯頓了好一會兒,吸了口氣,說:“那你留在這兒偷窺?”
舒書:“……”
又在蕭唯的嘴上吃了癟,舒書臉上掛著極為端淑的笑,站起身俯看他時回懟了一句“偷窺毛驢洗澡都不偷窺你”。
隨後轉身,就差沒走出走正步那架勢,帶著火氣回到自己睡覺的那地方,打開設備開始拍攝錄製。
蕭唯的澡算了白洗了,因為洗完沒過一會兒,天就下起了雨來。
一行人收拾的極快。
宋一收好準備去幫下舒書,一回頭就見她不知道從哪兒變戲法一般,不光穿上了雨衣,還打了把大傘,把自己連著設備裹得嚴嚴實實。
得,白擔心了。
第二天回營的路上需要蹚水過河。
雨下了一夜,河裏漲水,河流變得湍急。
舒書讓宋一他們先過去,她要拍攝素材,等他們過了半程,才收拾設備準備跟上。
河流很急,她想了想,還是把鞋脫掉,準備踩水過河。
“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