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雲景放輕腳步走到落地窗前,將窗簾的遮陽布拉上,他關了臥室的頂燈,走到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雲景製止住蕭橦胡亂動作的手,氣息淩亂,他抵在她的額前,聲音啞得不像話:“會懷孕....”
他有多不克製,她深有體會,可知道她懷孕以後,他也從未碰過她。
他不克製,卻沒有劣根性,從來沒有為難她,讓她幫他解決,經常半夜回她之前的臥室洗冷水澡,甚至怕她被寒氣侵擾,會把自己裹暖和以後再回房。
她知道雲景做了結紮手術,知道他這幾個月都在往醫院跑,知道周主任苦不堪言。
她給他時間自我調節,但他卻把自己逼近了死角。
蕭橦話語直白,“阿景,我想你.....”
他不克製,卻沒有劣根性,從來沒有為難她,讓她幫他解決,經常半夜回她之前的臥室洗冷水澡,甚至怕她被寒氣侵擾,會把自己裹暖和以後再回房。
她知道雲景做了結紮手術,知道他這幾個月都在往醫院跑,知道周主任苦不堪言。
她給他時間自我調節,但他卻把自己逼近了死角。
蕭橦話語直白,說:“阿景....”
他敗了,從十一年前機緣巧合之間他遇見她開始,他這輩子注定都是他們之間的那個輸家。
理智堅硬如甲,卻永遠也敵不過是他心間軟肋的她。
旖旎漸漸落下帷幕,落地窗開而又合。
清洗後帶著淡淡薄荷香的墨綠色的床單在黑夜的窗外飄著,他和她在溫暖的床上彼此相擁,淅瀝的雨夜中,她終得安穩睡眠。
王玲妤從江大傳媒學院畢業後留在了江城,因為蕭橦生產出了意外,她辭職上了文青山,下山後恰逢江城電視台招聘,現在已經順利轉正。
人逢喜事精神爽,王玲妤又向來是個愛熱鬧的,幹脆找了個地方把大家都約了出來。
蕭橦還沒去軍區複職,陳萬萬現在在江大法學院讀研究生,慕南山畢業後回麗城接手了家業。
飯桌上,四個人一如往昔的少年模樣,吃吃喝喝,打打鬧鬧。
蕭橦和王玲妤坐在一起,陳萬萬和蕭橦坐在一起,王玲妤和陳萬萬又鬥起了嘴,慕南山端起了水杯,目光落在了彎著眉眼正在為王玲妤剝蝦的蕭橦身上。
他沒有他自己想象的灑脫,從滇城回來後他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幾乎整天與酒作伴,陳萬萬幹脆就搬進了他家,陪著他一起喝。
再後來他們畢業了,江大的校園裏,他見到了她,於是他們和陳萬萬王玲妤一起拍了一張畢業照。
畢業後他回了麗城,生活卻沒了目標,他開始頻繁抽煙,想起了還在第二中學讀書時,蕭橦被人潑油漆,雲景開車送他們去醫院。
那時候他找雲景要煙,雲景給了,那時候雲景是以什麼身份看待他的呢?
別人或許看不穿他對蕭橦的情感,但雲景一定知道。
相處越久他越能感受到雲景對蕭橦的占有欲,十足的霸道卻又在蕭橦能接受的範圍內,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
他不覺得那時候雲景是在憐憫他。
現在想來,或許因為他們愛上的是同一個人,所以那一刻,後怕、焦慮、擔心的情緒是相通的,因為理解,所以給了他煙,給了他情緒宣泄的渠道。
雲景對他宣過戰,可那時的他不知。
是那件校服。
蕭橦被潑油漆後,醫院裏他把他的校服給了她,後來卻是雲景交給他的,在蕭橦被小學弟表白的那天。
雲景說是蕭橦家人送過來的,他信了,不曾想那個家人是雲景本人。
從某種意義上來看,雲景從來沒有把他當作過學生看待,而是一直把他當作男人,喜歡蕭橦的成年男人。
煙和酒讓他消瘦的很快,父母發現了他的異常,祠堂他去跪了,打也挨了,高燒到送去醫院,醒來的第一件事還是抽煙。
太苦了。
沒有那個隨時隨地臉上都帶著淺淺笑意的姑娘,生活太苦了。
出院後,父母加緊了為他辦理出國留學的手續,想著讓他離開麗城、離開華國就會好起來。
可他還沒離開華國,還沒離開麗城甚至是離開家門,他的身體就先垮了。
失眠、熬夜、抽煙酗酒,在知道蕭橦槍傷入院後,他拿了身份證錢包就準備往江城跑,父母卻攔下了他。
他和父母厲聲爭執,怒急攻心之下竟然口吐鮮血。
父母被嚇傻了,他卻還想著去江城,最後昏倒在了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