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看到席炎和方致遠現身又離去之後,高陵王心裏便開始緊張。
他自是不認識方致遠的,可他絕不會錯認了席炎,畢竟相懷明算計氤氳府這麼久,他知道的不少。
一想到師父將那件事定在了今日,高陵王再也忍不住,便打算過去瞧瞧。
雖然說以席炎的修為正常情況下對付相懷明根本不足為懼,可是他可怕的地方並不在於他本身的力量,而是他所能發出的破壞力。
今日這個關鍵時刻,師父難免心有顧忌而無法全力出手,可是席炎不僅自己來了,還帶了一個幫手。雖不知那人身份,可顯然也不是普通人。
高陵王思來想去,還是決定過去一瞧。他也不知道自己過去究竟要如何,是出手幫忙還是冷眼旁觀?高陵王心裏覺得,不管哪一種,似乎都不是好選擇。
然而就在他猶豫的這一會兒,遠處的天空卻慢慢的恢複了碧藍之色,方才那番電閃雷鳴似乎沒有留下一丁點兒痕跡。
高陵王心裏一提,這代表了什麼?是那法術成功還是被人阻止了?
可是他方才踏出幾步,卻被一個黑衣人攔住了去路。
那人從頭到腳都被遮了起來,一身徹底的黑色,彷如幽靈一般突然閃現,旭日當空,而高陵王卻被山間涼風吹得打了個冷顫。
“為何阻我去路?”
這黑衣人突然攔在麵前,怕是來者不善,高陵王也懶得白費功夫說那些虛言,自是凝神戒備。
那黑衣人默不作聲,一雙陰鷙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高陵王,好像一條蟄伏的毒舌一般,隨時準備暴起一口咬斷敵人的脖子。
高陵王神色一凝,沉聲道:“莫非本王連讓你說話的資格都沒有?”話語間已是帶了怒氣。
平日裏與修士打交道,高陵王自然是不會擺他王爺的架子,可是並不代表他沒有脾氣了,以他堂堂王爺之尊,卻被人這般無視,這不是赤果果的打臉麼?
高陵王長劍出鞘,厚重的劍身映照著陽光,泛著秋水一般的光澤,劍尖斜斜指向對麵的黑衣人。
雙方氣勢膨脹,周身的靈力也開始翻湧,方一相交便迸發出激蕩的震顫,連空氣中都多了幾分劍拔弩張。
然而就在此時,突然一個陰柔的聲音響起。
“好大的威風呀,高陵王這般可是讓奴家有些不喜呢。”
一聽到奴家兩個字,高陵王忍不住眼皮子一跳。
然而出現在麵前的人卻讓他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修長的身姿頗有挺拔,然而身上卻套著一件大紅的襦裙,上身穿了一件水藍色的紗衣,露出黑色的右衽,腰間係了三條不同色的絲絛,側邊還掛著一個精致九魚香囊一塊瑩白並蒂蓮玉佩,左手腕上帶著一串火紅的極品珊瑚,右手腕上則是將一長串白玉珍珠鏈當作了手鏈饒在腕上,襯得肌膚瑩白似雪。
這衣飾雖然出格了一些,卻也不算多麼駭人,若是在一個女子身上出現也沒什麼,可偏偏,眼前這個五官十分秀氣,身姿有些纖細卻又很是挺拔的人,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男子!
那戴著小巧碧玉耳扣的耳朵很是吸引人的視線,可是高陵王看的清楚,那飽滿的耳垂上並沒有耳洞,更何況,他還大大方方的露出了脖子,讓人一眼便可看見他略有突出的喉結。
高陵王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可是這小小一步,卻引得那人笑了起來道:“莫非奴家長的很可怕,竟然讓高陵王駭成了這個樣子?”
高陵王很想說是,不過他也知道這世間有些特立獨行之人,脾氣怪異,隻是他從未親眼見過,突然之下便有些情緒外露。
不過高陵王還沒說話,那先前一直沉默的黑衣人卻是冷冷哼了一聲。
聽聲音,竟好似是個女子。
高陵王麵對這兩人,卻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且不說黑衣女子,單是後來的這個男子,從他無意中釋放出的氣息便可察覺到對方的修為並不弱於自己。
而此刻兩人站在一起,卻是讓他隱隱感覺到了一種奇妙的和諧。
“二位究竟意欲如何?”高陵王不經意間瞥了眼遠處的山峰,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趕不上了,便慢慢平靜下來,這二人並未出手偷襲,而隻是擋在前路,總不會隻是為了攔截他吧?
紅衣男子嬌笑一聲,抬起那帶著紅珊瑚的左手挑了一下被風吹起的頭發,衝高陵王拋了個媚眼道:“奴家心悅你不行嘛?”
惡……
高陵王隻覺得胸中一股氣直衝腦殼,不過還未等他發作,那黑衣女子便冷眼掃了過去,沉聲道:“閉嘴。”
這二人古古怪怪,究竟什麼來頭?
高陵王有心出手試探,可是才動了個念頭,便聽得對麵那紅衣男子柔聲道:“高陵王且慢動手,今日天氣不錯,奴家可不想做那打打殺殺的事兒,煞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