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張四維硬著頭皮走進值房,聽著林晧然這個犀利的回應,不由得暗暗地咽了咽吐沫。
哪怕大明朝廷一直都想要否認白銀的地位,而是希望百姓都乖乖地使用大明寶鈔,但朝廷偏偏老向百姓征銀,這無疑是大大的打臉行徑。
徐階的眉頭不由得微微地蹙起,知道白銀的事情確實不能成立,卻是堅定反對地道:“話這般說亦沒有錯!隻是雜稅不是正稅,若非是情非得已,正稅輕易是改不得!”
“元輔大人,下官並非要全改,而是希望江浙先試行征糧改銀,如廣東試行開海一般。且今非昔比,實則已經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了!”林晧然知道徐階不可能輕易同意,卻是一本正經地說道。
咦?非改不可?
張四維將茶盞輕輕地放在林晧然的麵前,聽到林晧然這個頗為離奇的言論,顯得疑惑地望了一眼林晧然。
雖然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司值郎,但一直都關注著朝廷形式的變化,更是清楚當前的局勢,林晧然此言似乎是一派胡言。
徐階比任何人都更能清楚當前朝局,十分確實林晧然這是一派胡言,便是微笑著反問道:“若愚,你怕是言過其實了吧?這正稅征糧從國初延用至今,為何現在卻是非改不可了呢?”
茶盞的熱氣仍在,茶香嫋嫋而起。
林晧然端起茶盞先是淺嚐了一口熱茶,這才一本正經地詢問道:“元輔大人,可還記得去年製定的宗藩條例?”
宗藩條例?
張四維顧不得離開這裏,當即便想起了這個事情。
由於韓王室大鬧西安城,令到宗藩祿米的事情推到風頭浪尖。從去年年初開始,朝廷圍繞著新宗藩祿米章程幾經波折,禮部右侍郎秦鳴雷亦是因此而失了聖謄。
在經過幾個月的僵持後,時任禮部左侍郎的林晧然主持了重製宗藩祿米的事務。
雖然他提出頗有遠見的“宗室賣籍”方案,但卻沒有被皇上所采納,最終林晧然還是妥協地提交一個以削減宗藩祿米和抑製宗室人口增長為主的方案。
這個方案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宗藩的問題,亦是令到林晧然受人詬病,卻是沒有想到林晧然竟會突然提起這茬“糗事”。
徐階充滿疑惑地望著林晧然,自然是記得這個方案,亦是輕輕地點頭地回應道:“記得,此事是由你一手操辦,隻是跟改糧征銀有什麼關聯?”
“下官當時以為宗藩分散而居,每次運送祿米頗費周折,朝廷所負甚重,故而下官提議宗藩祿米改為部分糧改銀。隻是如此一來,朝廷每年需給宗親發放幾十萬兩計!”林晧然的眼睛望著徐階,認真地解釋道。
這……
張四維的眼睛頓時一瞪,顯得難以置信地望向林晧然,卻是沒想到還會有這一茬。
徐階亦是想起了這個事情,卻是不動聲色地反問道:“那亦用不著非要改糧征銀吧?”
“朝廷應當因時製宜,改變相應的策略!宗藩的祿米每年需銀以幾十萬計,今後隻多不少,若是朝廷繼續征糧,每年由糧折銀難免有所損耗。雖然目前並不緊迫,但為大明萬世之大計,下官以為正稅改為征銀乃大勢所趨!”林晧然著眼於形勢,顯得一本正經地道。
檀香嫋嫋,這個值房安靜異常。
徐階靜靜地聽著林晧然的話語,則是深深地望著林晧然。
如果在“刁民策”之前,他隻以為事情僅是一個巧合。隻是現在看來,從宗藩條例的時候,林晧然已經是埋下了引子,為著正稅由糧改銀埋下了一個大伏筆。
雖然不明白林晧然為何總是想要征銀,但這其中定然不會如此的簡單,必定是有更大的圖謀。而林晧然正在步步為營,讓整個大明王朝順著他的意誌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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