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奏(3 / 3)

(三)

下雨。星期二

愛,是一種信仰,一種虛幻的真實存在。

顯然,歐小雅和歐陽靜初是有一些累了的。昨晚的激情,讓她們疲憊。上午十點鍾,歐陽靜初睜開眼睛。懶洋洋的。輕輕的,她摸了摸歐小雅睡著的臉,滿意的笑了。穿著那件肥大的T血,滿是疲憊的,她跑到沙發上。抱起了麵包,她啃了起來。她餓。如果歐小雅先一步起床,那飯桌最後的結局該用狼藉來形容了。大罐的酸奶,草莓味的麵包,黏糊糊的粥飯會一並活著一曲輕盈的《卡農鋼琴曲》被她們吃掉。

習慣的,吃飯時,她們會發出很大的聲音,用此來表達自己對於這頓飯的熱愛。

從來,她們就是這樣。

如果在有陽光的時刻,她們會各自忙碌著,或許是聽著《mapofyourhead》,或者是聽著《因為是女子》,或者是聽著《siboney》。聽著裏麵或是慵懶和愜意,或是淡淡的感傷的音符,或是讓人心裏癢癢的想要找到什麼的衝動。或是梳理著各自的思緒,享受著找路的衝動,與十字路口找方向的迷茫。

總之,這樣的感覺她們喜歡。

臥室裏有一幅畫:那是幅簡單的畫,寧靜,和諧,簡單,平和。隻用點,線,麵抽象而成,確是給人呈現了無限的想象的空間,持續,不間斷,向時間和空間的無限延伸。在有限的空間裏,確是尋找不到終點,色彩也是極其的單調的重複,不對稱的美感勾勒出的冷冷的調子,沒有約束,沒有規範的樣子,可是,再當你認真看它第三眼四眼的時候,你就不會這麼輕浮的下結論了。你該了解到什麼了,盡管不會像是作者那麼的深刻。

這是荷蘭抽象派大師蒙德裏安的《百老彙的爵士樂》,抽象畫。當初是因為不明白其中蘊含的深層含義,歐陽靜初把它掛在了最顯眼的地方,以為這樣在不經意的留意間真的可以找到真正的意義,事實上,她們的確有了新的感覺了。

但是這樣的感覺她講不出來。

兩個人都是喜歡在樓房上看行人的人。那些匆匆的,悠閑的;喜歡看黑暗中還沒有睡去的喧囂著的夜,吵鬧的,繁華的。屋子的擺設簡單,可是給人淡淡的素雅的感覺,那開在瓶中芬芳著的百合,那貼在窗戶上的漂亮的百合圖案,那整個以棕色和藍色為主色調的牆壁,那客廳一隅的屏風,那串掛在牆上的風鈴。還有兩個人的非主流的照片。

屋子是一小片一小片的漆黑,窗子是半開著的,風就恣無忌憚的吹進來了。春天的風很和煦,打在身上也很有感覺。春天該是一個要重新複蘇的季節,在冬天的懷抱裏被孕育著,確是摒棄了冬天的冷酷和嚴寒。

桌上還放著沒有裁剪好的衣服。好多好多的卡片和標簽,這些卡片是近段時間歐陽靜初的收獲,有圖片的,沒有圖片的,有文字的,沒有文字的。不記得這個習慣是怎樣養成的,一看到有漂亮的卡片和紙片,歐陽靜初就興奮,各式各樣的卡片,在歐陽靜初的手裏也變得不再單調了。裁剪衣服是她的最愛,無論是怎樣的料子怎樣的,盡管她的水準和知名設計師還是有一些些的距離。但是這從來都不是問題。

歐陽靜初會微笑著對歐小雅說,她設計的衣服是永遠屬於歐小雅的。但是,這裏沒有一件設計完整的衣服。因為,完成的已經被她燒掉了。歐小雅是她的MODEL。最初的和最後的MODLE.。

她抬頭看了看掛在客廳中的一首詩,那是歐小雅用小楷寫得:

(四)

孤鶴

兩隻鶴兩隻

兩隻鶴離群的

兩隻鶴逃逸的

兩隻鶴恬淡的

兩隻鶴遺忘的

兩隻鶴獨居的

兩隻鶴癡狂的

兩隻鶴宣泄的

兩隻鶴隻有兩隻

比瓦爾登湖都孤獨的孤鶴

在夜的啞語中失聲的孤鶴

陶醉在綠洲搖曳中的孤鶴

狂想著的編製經緯的孤鶴

兩隻鶴兩隻

從來,歐小雅都是一個書迷,喜歡寫下自己的心情,總是很莫名其妙的看著日出複活,喜歡郭敬明的小說,還喜歡一個人待著——看完了小說的時候,她還總是說,瘋狂的喜歡的不是郭敬明,不是小四,是文字裏悄悄流出來的淡淡的哀傷,和那些在哀傷的河上逆流而上的男孩子,女孩以及那些習慣被遺忘的感覺。總之,書,書在歐陽靜初沒有走近她的時候,就等於歐小雅的生活。

旁邊貼著歐陽靜初的攝影作品,瞬間的捕捉。是一幅白色茶花的朦朧的照片,沒有經過銳化的處理,可是,看起來確是那麼的朦朧,讓人不忍心去觸碰,哪怕隻是輕輕的觸碰都不能夠,要碎掉的樣子——還有那朵開在歐陽靜初的手臂上的茶花,每時每刻,釋放著特有的妖媚的氣息。

有時候,她們會很安靜的坐下來一起看碟片,舊的,新的。科幻的,喜劇的,悲劇的,武俠的,警匪的,懸疑的,文藝的,災難的,魔幻的,當然,還有愛情的。每次都很出神和認真。那些泡沫劇無論看幾次,她們都會施舍幾滴眼淚。像是虔誠的基督教徒,每次都是閉上眼睛虔誠的祈禱。但是,她們,不談愛情。

關於愛情,她們閉口不談。兩個女人的愛情,要以怎樣的方式去交談呢?是那些山盟海誓,還是什麼。對,什麼都不是。這是,這隻是兩個女人的愛情——恨普通的兩個。

兩個女人的愛情會是怎樣的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