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你一心想把人接走,萬一她並不想和你走呢?”
“怎麼可能?”
趙河遠笑笑,把香煙一擱,拿出手機撥了一通視頻電話,“我太太正在照顧她,不信的話,我可以給你看。”
蕭侃一怔,趙河遠的太太也來敦煌了?
視頻很快接通。
對麵的聲音清晰地傳出來,“不好意思,趙總,太太在忙。”
聽口氣,多半是個女助理。
“沒事,我不找太太,你把手機拿過去,是燕老師的朋友要看她。”說罷,他將手機放在桌上,朝前一推。
蕭侃半信半疑地探頭看去。
視頻中的畫麵緩緩移動,先是一間陳設大氣的會客廳,接著進入臥室,看裝修風格應該是某個酒店的豪華套房。
寬敞的臥房內,燕山月靠坐在床上,右手繞了兩圈薄薄的紗布,她看起來氣色不差,是不像有什麼大問題。
最讓蕭侃意外的,是床邊還坐著一位身著寶藍色長裙的中年女人,挽起的長發盤成一個精致的發髻,露出優雅的肩頸線。
一個側影已是風采華貴。
那女人端著一碗湯水,正貼心地拿著勺子,一勺一勺地喂給燕山月。
“燕子!”
蕭侃隔著屏幕叫了一聲。
低頭喝湯的燕山月抬起臉來,烏黑的眼瞳對上手機,她看到了蕭侃。
“你沒事吧?摔得要不要緊?”
屏幕那頭,燕山月淺淺地笑了一下,“腳崴了一下,休息兩天就行。”
“你人在哪裏?我過兩天去接你,合約的事我會和趙總公事公辦,你沒有必要替我處理這些問題……”
“蕭侃。”
燕山月頭一次打斷她的話,“做事要有始有終,我既然做了就一定要做完,這也是你的原則不是嗎?”
“我……”
她一時語塞。
“你先去忙自己的事,我在這裏很好,不用擔心。”
沒等蕭侃繼續追問,手機鏡頭已經拉遠,畫麵中,女人放下湯勺,抽出一張麵紙,無微不至地替燕山月擦拭嘴角。
不可謂不細心周到。
趙河遠拿起手機,叮囑對方給燕山月再買點補品,爾後便掛斷電話。
“沒有騙你吧,她是受了點小傷,可我太太盡心盡力地照顧,她自己也願意留下來。”
這下蕭侃再沒有了反駁的理由。
趙河遠重新拿起香煙,劉秘書替他點上,煙霧繚繞中,他帶著半真半假的誠懇對她說:“你我都是生意人,該追求的是雙贏而不是兩敗俱傷,賠償金我不會要,若是能長久合作,又何必做一錘子買賣呢?”
他鋪好的台階,蕭侃必須得下。
“好,趙總的話我會記著。”
“對了。”趙河遠問,“你說案子有了進展,不再需要我作證,莫非是凶手抓到了?”
蕭侃挑眉,“趙總也關心這個?”
他歎息一聲,“陳總白發人送黑發人,我看著揪心,要是警方能給他一個交代,他心裏多少會好受些。”
蕭侃直言不諱,“那天晚上,有一夥盜墓賊鑽進美術館偷畫,撞上了陳恪,所以……”
“賊抓到了嗎?”他問。
她搖搖頭。
“我找到他們的時候,那裏突然失火,人全死了。”
趙河遠抖煙灰的動作明顯停了一下。
“你去找了盜墓賊?”
蕭侃眸色一沉,“不可以嗎?”
趙河遠似笑非笑地說:“隻是沒想到蕭老板人脈這麼廣,盜墓賊也找得到。”
“混飯吃的生意哪裏比得上趙總。”她聳肩自嘲,“燕子還要勞煩趙太太照顧,改日我再登門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