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侃微微闔眼,將那半串珠子一一摸過。
一、二、三……
一共十五顆。
“也許吧。”她說,“既然花了那麼多心思讓我來,肯定不會讓我白跑一趟……”
***
胡金水是第一個在哈密閑得無聊的人,他習慣了帶客人到處跑,眼下陳恪跟著陳海看市場,燕山月又悶在屋裏搞修複,除了一日三餐外,她是非必要不出門。
忽然之間,他十分想念林尋白和蕭侃。
甚至晚上做夢時,夢到的都是與他們一起在羅布泊紮營喝酒。
第二天一早,他就迫不及待地去找燕山月旁敲側擊。
“小燕子,蕭侃有沒有和你說他們的情況啊?”
“他們還在峽穀裏嗎?”
“什麼時候回來呀?”
燕山月房間的空調溫度頗低,窗簾也拉得嚴絲合縫,胡金水話剛說完,就憋不住打了個噴嚏。
饒是他口中文靜乖巧的小燕子,也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他嚇得縮到門口。
因為燕山月手裏正在弄的,是陳恪的那幾張絹畫殘片,她昨天已經把上麵的塵土清洗幹淨,今天的工作是給碎片加上底托。
這是個精細活,她屏住呼吸,先用鑷子將碎片反鋪在一張白色宣紙上,調整位置後,再小心翼翼地捋平破損邊沿的殘絲,然後用柔軟的羊毫筆蘸取粘合劑,均勻地塗抹在碎片的背麵。
接著她取來一塊顏色稍淺的絲絹,用噴壺完全打濕。
對字畫來說,直接接觸畫心的襯紙叫命紙,顧名思義,這張紙關乎作品的生命,而對絹畫殘片來說,用來加托的這塊絲帛,則是它們的第二次生命。
打濕後的絲絹用大排刷刷上一層薄薄的粘合劑,再用長竹尺整張揭起,快速覆蓋到殘片上,與此同時,用棕刷將絲絹順著方向刷平整。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最後,她輕輕捶打每一寸絹麵,確保不留任何空隙。
待到殘片與絲絹徹底黏合,才可以將加固用的白色宣紙拆除,不過那是之後的工作了。
她暫時鬆下一口氣,收拾好桌麵,扭頭去看胡金水。
“你不是會打衛星電話嗎?”
“啊?”
胡金水一愣。
這才意識到她是在回答之前的問題,虧她忙完一圈還能記得,他自個都忘了!
“嗐,這不是衛星電話有點貴嘛,我心想他們是不是會打給你報平安。”
燕山月搖搖頭,“昨天下午通了電話,但是沒說回來的時間。”
說罷,她反問道:“你和陳先生今天不出門嗎?”
這個問題直戳胡金水的心坎。
他趕忙邀請她,“小燕子,你想不想出去轉轉,輪椅挺方便的,我推著你,你都不用自己走路。”
燕山月不置可否,又問:“那我們不去樓蘭了?”
“樓蘭還是要去的。”胡金水撓撓頭,“昨晚聽他們說,陳老板好像要和另一個老板在這裏合作一個博物館的項目,那位老板派了一位顧問來,可能是等那個人到了一起去吧。”
“其實除了樓蘭,哈密也有景點的,比如回王府、哈密王陵啊……”
燕山月點點頭。
胡金水期待地搓手:“那我們出去轉轉?”
“不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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