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長歎一聲,心中感慨萬千,良久才慢慢道:“你既然還肯喚我一聲姐姐,我也無謂把你逼上絕路。隻是再不可有這樣的事情了,為了自保當然是可以的,隻是也要看清楚前路才能下手,否則拉不到敵人,還將自己葬送了。”。
姁兒用力點一點頭,勉強道:“這個時辰,怕是然海也快要醒了。他不久就要被送去太傅那裏了,妹妹先回去多陪伴他。”。
王娡長長歎息一聲,想到他們不久之後母子分離也是心下不忍,隻得道:“你先好生陪陪他罷,日後你們母子見麵的機會就少了。”。
眼見得姁兒走遠了,容芷才悄無聲息地走過來站在王娡身邊:“娘娘就打算這樣放過溫良人了?”。
王娡看著她的背影,聲音有些虛無縹緲:“不然我還能怎樣做呢?即便你再三勸我向太後或者皇上檢舉此事,我到底也是狠不下心來。終究,姁兒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妹妹啊。”。
容芷了然,輕輕拍一拍王娡的手臂:“娘娘自己有了打算,奴婢也必然會聽從娘娘的,隻盼著,溫良人此次能夠多思己過,日後不要在這樣做了就是。”。
王娡點一點頭,突然想起一事,道:“那徐盡歡進宮也有了幾日了,皇上是怎麼個意思?難道當真要這般悄無聲息的收在宮裏麼?好不好,也該給個名分才是。”。
容芷微微有些為難的神色,道:“據奴婢這幾天打聽來的消息,皇上倒是對那個徐姑娘喜歡得緊呢。”。
王娡輕輕一笑:“這還用得著你去打聽?隻看看皇上這幾日都歇在哪裏不就知道了?且不說別的,長公主這樁事情辦得倒是妥妥貼貼,合乎皇上心意。昨日伍旭之跟義勇說了,皇上將城南那一塊良田都劃歸到了長公主府下,可不就是在嘉賞她辦事得力麼?“。
容芷應了一聲,複又問道:“伍旭之也算是給咱們飛羽殿辦了不少事情了,奴婢們瞧著這個人也還算可靠,娘娘要不要找個機會提拔他?畢竟位子高了,有些事情也好辦些。“。
王娡搖一搖頭:“這件事情暫時急不得。我前幾日才和皇上說了給大長秋指婚一事,若是此刻再提起伍旭之的事情,難免會讓皇上心裏有個疑影兒。最要緊的,是太後那邊的意思。前幾日你陪在我身邊,也該感覺到了太後對我頗有微詞。“。
容芷點一點頭:“奴婢知道了,那麼此事暫且不急,先按捺著日後再商議。“。
王娡長長歎一口氣:“今天日頭還早,有些事情也不能再拖下去,你陪我去往長信宮走一趟拜會太後,若是有什麼誤解矛盾,早日化解了也是好的。”。
容芷喏了一聲,道:“那奴婢去包些太後愛吃的點心,這個時節去若是禮物送的貴重了反而適得其反。”。
王娡輕輕點一點頭:“到底是你心思細致,快去吧。”。
等到容芷包好了點心,便是快要正午的時候了。雪早已經停了下來,此刻陽光金燦燦的,照在宮中的亭台樓閣之中,分外好看,流金溢彩。
王娡身孕越發笨重,饒是她有心想多走動,隻是身子也不允許了,因此隻得坐了轎子去。
到了長信宮門口,王娡由著容芷攙扶著自己,小心翼翼從轎子上下來,對著守在門口的一個年歲頗大的宮女道:“勞煩姑姑進去通報一聲太後娘娘,就說飛羽殿的王娡來看望太後娘娘了。”。